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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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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戰鬥消耗了太多體力,如今停歇下來,李承恩從心裡覺得倦累。左右此刻做不了什麼,不如靜待時機。於是他用一種閉目養神的態度搖頭:“我現在有點兒不想理王爺,但求王爺賜我耳根清淨。”

李倓輕聲一笑,竟果真不再與他說話。

李承恩覺得自己的馬被勒停下來的時候,大概過去小半個時辰。他睜開眼,瞥見周遭撲面而來的綠水青山、阡陌田園。是一處山谷,隱在重疊的霧靄裡,只有一條穿過樹林的小道可通行,蜿蜒曲折。他稍稍多留意了幾分,在兩邊山壁上瞧見不少明哨暗哨,僅有的一條路上進來時候也幾經轉折,隱隱布著奇門遁甲的陣法,顯然把守得分外嚴密。

這裡像是個村落。或者說,它原本是個村落。如今村裡的人不見了蹤影,或許是已經被鳳迦異安排到了別的地方。李承恩被帶到了一處湖邊的房子,路過的不少田地裡還種著剛剛抽苗的小麥,綠油油的,生機勃勃。他瞧見幾處屋舍前守衛重重,有不少臉面看著眼熟,都是李倓以往最貼身的侍衛,心下一動,猜到四派掌門多半是被關在此處。

進屋的時候嗅到燻爐裡焚著沉香的味道,是李倓慣用的,顯然是他住的地方。李承恩本能地覺得有點不妙,於是火速收回了邁進門檻的一隻腳:“階下之囚,怎敢叨擾王爺清淨。”

“怎麼,將軍想去哪裡?”李倓斜過來一眼。

“算起來我該是王爺的俘虜,”李承恩一本正經地往後退,“俘虜不該住得這樣逍遙。王爺把我隨便扔到柴房或者地窖看起來如何?”

李倓用手把他推了個踉蹌,隨後屋門在他眼前上了栓:“將軍身份與眾不同,自然要本王親自看押,以免有失。”

李承恩發自內心地為自己嘆了一口氣。

他雙手被綁縛在身後不方便,於是改用腳尖勾了張椅子來坐下。果不其然聽到李倓問:“聽江湖傳言說,將軍跟那個七秀坊的小七姑娘,似乎有過談婚論嫁的打算。”

李承恩連眼皮也不抬:“王爺也知道是江湖傳言。”

“原本不信,”李倓盯著他的眼睛,“現在有那麼一點點動搖。”

李承恩忍不住有了點笑意:“我可以認為王爺在吃醋嗎。”

“你以為是就是吧。”李倓無所謂地眨眨眼,神色裡卻有一絲不自覺的緊繃。

於是李承恩笑出了聲:“王爺真該去照照鏡子,我還當真少見你這樣的表情。”他笑了一會兒停下來,“雖然很想讓你這麼以為……”

他頓了一下,緩緩搖頭:“我們一清二白。”

李倓明顯地放鬆了緊繃的神情。大概他也察覺到失態,於是有些刻意地用悠閒而自信的語調找補:“是我多慮。有本王在,將軍眼裡想必也看不進他人。”

李承恩又笑了。還是這樣啊,他在心裡有點感慨,還是跟很多年以前一樣,一無所有又驕傲的小皇孫,在他面前自信得像是天下都在股掌。他忽然就起了一點也跟從前一樣的、故意去逗李倓的心思:“那要是萬一我喜歡上了呢?”

李倓似乎有點出乎意料,而後斷然道:“你不能喜歡。我不允許。”

“這可說不通,”李承恩有點挑釁地揚眉,“喜不喜歡是我自己的事,王爺即便不允許,也無法可施。”

幾乎是馬上,李承恩就為剛才的行為感到了由衷的後悔。

在他猝不及防的瞬間,李倓俯□來用力地吻住他,李承恩覺得自己一定被咬出了血。他偏過頭錯開臉,舔了舔下唇,果然舌尖上漫開一股鏽味。

“如果將軍喜歡上了別人,”他別開臉之後正好讓耳朵湊在李倓嘴邊,於是李倓說話間的熱氣一陣一陣地噴上耳廓,“那我便讓將軍再喜歡我一次好了。”

李倓話音落下的時候,李承恩警覺地發現身上的盔甲被人解開了緊繫的束帶。

於是他斂住了笑意,忽然之間眼神靜極。

“三十。”

李倓聽到他輕聲說。

“什麼?”

“我說,三十。”李承恩平靜地重複了一遍,“今日我天策子弟有三十人,戰死沙場。殺他們的雖不是你,卻是因你而起。”

李倓微微一怔。

“王爺以為,如今我還能與你……”他沉默了一瞬,聲音陡然間帶了幾分沙啞,“知道嗎,即便是在白龍口的時候,即便是當時我刺傷你的時候,”他微微閉了閉眼,“我都從來沒有想過要殺你。”

“這我知道。”李倓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