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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既然不滅煙叮囑過此處不可久留,一行人仍舊以客商打扮出了長樂坊,探明身後並無人跟隨,在道口分路。龍王帶走大半天策弟子,自去佈置不提。

李承恩身份特殊,自然不會與他一道,仍舊同李倓踏上歸程。李倓猜到他應該已聽得十之□□,簡短跟他說了些籌劃。李承恩聽得漫不經心,走了一段,忽然問:“若我再問你一遍所圖為何,王爺依舊不會實言相告,是也不是?”

“將軍果然知我。”李倓提著馬韁,放眉一笑,“既然知我,何必再問?”

隔上些時候,李倓忽然又緩緩問:“何況,若我說了,將軍信麼?”

李承恩默然半晌,低聲道:“總要試過才知。”

而後一路無言,只聽風驟雪急,卷地生寒。

下了崑崙山,迎面便是玉門關。此時天色已暮,一行人在關隘守備的軍營歇息。

李承恩房裡的燈火直亮到半夜,燈案之下小小一方信紙寫過無數回,廢紙團兒燒了滿地餘灰。月上中天時候,他終於改好,仔細封好,披衣出屋,在城關之上立了許久。玉門關在夜色下看來十分壯闊,萬年長風浩浩渺渺,千里沙丘連綿起伏,一彎弦月好似銀鉤。

直到被他喚來此間的君傲城出聲問:“將軍深夜令屬下來此,有何要事交代?”

李承恩將一封信遞與他。

“替我送一封信。此事不可聲張,此信你不可拆看,若有人來奪,寧可毀去也不可落於他人之手,尤其是……”李承恩聲音微沉,一字一頓,“建寧王。”

天策府軍紀嚴明,君傲城得令之後再不多問,立即啟程。藉著清明月色,信封上題著的名姓落入眼中……

拓跋思南。

……TBC……

作者有話要說: *“徐二哥”“李三爺”什麼的……一股濃重的鄉土氣息撲面,望天

第 27 章

(二十五)

去惡人谷一趟來回,已花去兩三月光景。待李承恩一行人抵達長安,已是五月初夏,城郊繁花盡謝,東風零落。

這段時日裡蕭沙大肆張擴,廣募教眾,甚至透過自己母親留下的線索,將神策軍裡、藏於高力士手中的《山河社稷圖》也盜出。那《山河社稷圖》上繪盡了大唐疆域裡各處軍守要低關隘,林林總總,十分詳盡,干係重大。有它在手,便是要奪取天下,也不無可能。

此事非同小可,高力士不敢擔責,趕忙呈報玄宗。玄宗震怒,頻召李承恩入宮,限天策府三月之內,將明教這眼中釘肉中刺,連根剔除。李承恩將前情一一細稟,血眼龍王不過是枚棋子,天策府早將許多人安□明教內部,虛實良久,只待最後奪命一擊。

其實蕭沙心防甚重,先前帶走那批人未得重用。然而那些人都是天策府中精於斥候諜報之道的,縱然蕭沙不用,自有法子混得風生水起。

由他們報來的訊息,明教下月試圖策劃在長安舉辦一場大的暴動,來炫耀自己的力量,迫使玄宗放棄“破立令”,宣佈他們是合法教派。天策府已先遣了人馬去長安城郊,明教總壇大光明寺左近埋伏,只等那日明教中人齊聚,將之一網打盡,永絕後患。

當先領人去的是楊寧。

他身為李承恩新近提上來的總教頭,天資聰穎,槍術了得。年紀輕輕,隱隱已有天策府第一高手的聲名,性情率真直爽,李承恩將他視作弟弟般照顧,往常遇著什麼事,都將他喚在身邊同行。

李承恩當統領已有數年,江湖上識得他的人不算少,認識楊寧的卻不多。此次事情隱秘,故而李承恩不便先在光明寺周遭露面,只讓楊寧留心明教動靜。幾經叮囑,楊寧只放眉一笑,道:“久聞明教陸危樓在波斯是個了得人物,手底下還有左右護法、四大法王,我早想會上一會。吾兄放心,我省得輕重緩急。”

終是個少年飛揚心性。

城郊風雨鎮是個安寧的所在,阡陌田園,雞鳴犬吠。鎮上有家酒店,地方不大,低矮一間屋,店外斜斜挑出一簾深黃酒旗。勝在酒好且多,有土法土釀的,亦有那些個聲名遠揚的,譬如色如青竹的新豐酒,又譬如粗獷豪烈的西市腔。

往來路人多愛在此間溫一壺酒,歇個腳,楊寧也不例外。

他未著天策甲冑,穿一身尋常短打勁衣,一騎照夜白,一套銀龍鞍,一杆明晃晃銀槍,喚一壺燒春,靠著窗沿兒自斟自飲,當真一個意氣無雙少年,端的引得無數人側目。

這裡與明教總壇大光明寺相隔不遠,江湖人士並不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