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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他看見李承恩紋絲不動,登時大怒:“李將軍好生膽大,聖旨在上,豈可不跪?”

李承恩傲然揚眉:“我只跪天地君親師,不跪佞臣!”

欽使氣得渾身一抖,正要發作,兩側的天策甲士鏗地把長戈往地上一杵,嚇得他把話立時咽回去。李承恩掃一眼他:“縱有聖上旨意,請恕本將軍甲冑在身不能施禮。大人請快宣旨,我還須去營中處理要事。”

他聲音裡似乎還含著笑,欽使卻無端覺得有刀兵過體的寒意,不敢再逞威風,託著聖旨念道:

“詔曰:吐蕃與我盟約,歃血未乾,已生異心,遠結兇黨,而甘言緩我,欲待合謀。連衡若成,西鎮何有?近得奏表,知蒙歸義(*南詔王)等效命出力,自討西蠻彼持兩端,宜其殘破,苟非生事,定是輸忠。著遣建寧王李倓,統神策軍炎字營,並英國公李承恩,領天策府無忌營,征討西蠻,安定國疆。”

欽使宣完遲遲不見動靜,有些侷促地提醒他:“李將軍?李將軍請接旨。”

李承恩接過那道聖旨,心裡禁不住的絲絲縷縷涼意浮上來。

這道旨意李倓必定早已知曉。

神策軍天策府向來勢同水火相互傾軋,背地裡也不知有過多少次兵戈相向,這次要同進同退一併作戰,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既是李倓為正他為副,軍令如山,言下之意便是天策這回要去聽神策軍的調遣。

他如何能夠甘心。

一股熱血衝往胸腔,李承恩猛然把聖旨摔在地上,不顧欽使的驚呼和朱劍秋的勸阻,轉頭大步離去。

再想不到此生頭一回並肩沙場,竟是如此境況。

李倓隨手把送來的聖旨扔往一邊,懶洋洋地拿筆去蘸墨:“昨天先生說的那人沒能得手,我今晚再請他。”

“哦?按理不應失手。”坐在對面那人淡淡地說。

“你家統領大人闖過來。”李倓抬了抬眉,“我就順水推舟了。”

“順水推舟?我看你蓄謀已久。”那人輕輕一聲笑。他用黑色面巾遮去面容,頭上竹笠壓得極低,聲音裡聽不出年紀,斗笠下藏著的目光卻銳利,彷彿可刺透人心。

“他接旨之後什麼反應?”

“罵了欽差摔了聖旨,拉上楊寧去紫薇山下打野豬。”

“是他的作風。叫人去好好堵住那個太監的嘴,回去莫要亂說話。”李倓把寫完的書信捲起來,塞入一枚小小竹筒,“此去南詔歸期不定,朝堂軍中,都靠葛先生。”

“放心。”那人招招手喚來一隻雪白鴿子,“倒是王爺,這段日子恐怕不得安生。李統領是個有傲骨的人。”

李倓笑了笑。他抬起手摸了摸頸上那條血痕,細細的。新結的疤並沒完全長攏,指尖觸上去還有些輕微的疼痛。

“我其實真怕他那一劍會落下去。”李倓悠悠地嘆口氣,把那隻鴿子送飛。葛先生搖搖頭:“王爺是做大事的人,不該如此情長。”

建寧王略微自嘲而無聲地一笑。

“我總不明白先生何以挑中我。”李倓輕聲說,“先生說王者之道孤絕無回,可我要的並不是這些。

“我最初答應與先生一道走這條路,便只是為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忘記說時間線了,文開始的時間應該是公元前七三八年也就是第四次名劍大會的前一年,那個時候唐和吐蕃在爭安戎城,南詔統一了六詔與唐結盟。並且從名劍大會的設定來看李承恩已經是年輕將軍了嗯。 *身為文盲寫跟歷史線沾邊的東西真是要人命……大綱到現在都只拉了一點點所以更新速度就……不會太快。往後的情節裡蛋總會慢慢黑化起來 *葛先生不是原創角色,身份大概應該很好猜……

第 4 章

(四)

西南之地多丘陵,山路蜿蜒曲折,來來回回繞著彎。數萬軍馬在這樣的路途上已經行進了十餘日。

期間路過安戎城,李倓頒了聖上的賞賜給安西節度王斛斯和守城將士,隔日又啟程上路。他們的目的地並非這座兩國相爭的城池,而是南詔。

借道南詔,攻吐蕃腹地,解安戎之困。

這條圍魏救趙的計策是李承恩出的,李倓聽了之後毫無異議,反而笑著說:“知我者莫若李將軍。”

他笑得太過高深莫測,以至於李承恩總覺得這人還在打著別的主意。

不過需要他操心的事太多,這種小細節也僅僅是心頭一閃念而已。

李承恩策馬來至中軍時,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