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嘴似要說話,血氣上湧一口鮮血噴濺而出。
老人抬起右臂,顫抖著指著白衣人的方向,嘶啞地咬出幾字——
“你好——惡龍!你好。。。”
惡龍?!
眼前這個雖傷重卻仍掩不了風度的俊公子,赫然便是涅槃排行第一的殺手,代號“惡龍”。
只是,這個看上去一臉溫和,實則勝過惡魔的“惡龍”,不應該是堅定不移地站在涅槃這一邊的嗎?怎麼這會兒。。。難道這老頭子也是前來救人的?
幾人如是腹誹。
卻聽惡龍壓抑著喘息開口:“三當家,我沈越卑鄙了半生,如今也打算為自己活一回。”
“三當家?!”追命望著斷了呼吸的老頭驚呼,“涅槃主事兒的?”
餘下幾人皺眉。
惡龍站起身,搖搖晃晃地向冷血走來。
“你想幹什麼?”冷血摸上腰間的薄劍,“站住別動!”
惡龍果然駐足,站在原地盯著冷血,半晌忽然輕輕一笑。
“不是我想幹什麼,”他緩緩抬起右手,指 向冷血,“而是你們想幹什麼。”
破空之聲伴隨著話音襲來,冷血不及反抗。
頰邊的碎髮被指風捲起,身後一聲悶哼,緊接著是中午落地的聲音,以金屬砸地聲結尾。
冷血驀然轉身,身後是一圈手執兵器的黑衣人,當中正躺一人,左胸破開一道血口。
毫無疑問,偷襲失敗。
他暗驚,原來這惡龍的功力著實不可小覷。
“驚神指?”顧惜朝寒聲問道。
“是,只可惜沒練到火候。”
“可是你怎麼會驚神指?”這不是白愁飛的絕學嘛?
戚少商鬱悶了。
惡龍輕笑,轉而冷下一張臉,抖落身上莫須有的塵土,眯著鳳目環顧四周的黑衣人。
凡是視線所及,均是一陣不可抑止的抽氣。
忽然他眼神一凜,寒光乍現。
眾人順著視線望去,只見臨近正廳的地方,黑衣人慢慢退開,讓出一條通路。
栗色長衫,銀製面具。
惡龍一見這人便止不住輕嘆,又掩飾不住欣喜。
“惡龍,以身試法,你可知罪?”
老人溫和的聲音響起,音量不大,足以令在場所有人聽清。
惡龍冷笑,道:“若真從了你們的願,這才算犯法。而今,只不過是棄暗投明,何來的罪?”
看不見他的臉,卻能明顯覺出他的笑意,笑得令人心生寒。
惡龍的話剛剛說完,嘴角便滲出血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餘人只來得及看清老人略彎了小指。
他似是惋惜地一嘆:“沈越,你何必。。。”
說完便抬手,再次勾動小指。
“叮——”
“哦?”他好奇地看向擋在沈越面前的青年人,劍眉厲目,整個人都與他手中的薄劍合而為一。
他自然知道他是誰,因而更加好奇,並且讚賞。
“你知道他是誰?”
“我知道他是誰。”
“那為何還要替他擋這一指?”
“你知道我是誰?”
“我知道你是誰。”
“那你為何還要給他這一指?”
“這是家事,”老人搖搖頭,“外人何必插手。”
“他已不是惡龍,這點你剛剛承認。”
“這麼說你要和涅槃作對?”
“我只和殺人者作對。”
老人不屑冷哼,眼光隨著眾人的聚攏而流轉。
八人圍攏,將沈越圍在正中。
沈越失笑,一口鮮血奔湧而出,他收緊握在左胸的手。
“一會兒亂起來後,你去救人。”
鐵 手在冷血耳邊輕語,後者慎重地點頭。
“可是。。。”
沈越嘶啞著聲道:“杜鵑,你帶四爺去。”
“。。。好。你保重。”
冷血詫異地側過臉,不意外看見花某人略紅的耳根。
——不是吧?這什麼狀況?難道。。。
——不得不說,四爺你再次真相了。
然而他剛轉過頭,就瞟見老人雙手握拳,心下一緊。
黑衣人眾的攻勢迅速展開。
此時冷血只覺一身子輕,原是花杜鵑已拽住他的衣領避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