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相信或者不相信我,就看你們自己了。”
我看看胖子,他的神情是一臉的不屑,我承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我也疑慮叢生,可是這七年來,我從感情上早已接受並認同了黑眼鏡,更何況以現在的情況,內部矛盾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我對胖子道:“相信瞎子吧。我擔保他值得信任。”
胖子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天真,你可不能有了瞎子忘了小哥啊。”
我氣得照著他腦袋就是一下子:“你龘他媽說什麼呢,瞎子這七年真的幫了我很大的忙,所以我信任他。”
胖子看著我的神色,咧嘴一笑,轉向黑眼鏡道:“黑瞎子,看在天真的份上,胖爺我姑且信你一回,你龘他媽可別出什麼么蛾子。”
黑眼鏡笑眯眯地道:“承蒙胖爺信得過,我定然不負所托。不過話說回來……我黑瞎子也是應某些人要求,才去幫小三爺,胖爺不要瞎猜喲。”說著,他笑吟吟的看向了小花。
小花陰沉著臉,根本沒搭理他。我心裡正驚訝,心說莫非黑眼鏡是小花找來幫我的,就聽小花已經招呼林家強進來,跟他說我們的打算。
看上去,直接到小聖峰這條路線是可行的,林家強思索了幾分鐘,便招呼我們上路了。
此時此刻,夜色正濃,我們就在這夜色中離開了二道白河,再度登上了茫茫的長白雪山。
一開始的路自然沒有積雪覆蓋,我腳下是火山的瓦礫,頭頂是夜空茫茫的繁星。為了節省體力,我們沒有人說話,只能聽到同伴的呼吸聲與獵獵的山風。萬籟俱寂之中,這樣的山景倒有頗有些浪漫的味道。
上一次來雲頂天宮,我們是從二道白河再北的橫山林區起步的,那一次我們在雪中跋涉了三天,這一次從二道白河直接上山,恐怕路要遠一點,再加上雪崩對路況的影響,林家強估計我們大概要走上四到五天的時間。
走路其實是一個麻木的過程,慢慢的人甚至只能透過天色的變化來感覺時間的推移。大概從上午時分,我們走過了雪線,目之所及變成一片茫茫的蒼白。
雖說已經來過兩次,但我還是完全不能辨認方向,只有透過指北針,大概知道我們是在往小聖峰的方向前進。
因為這一次隊伍組成都是青壯年,所以我們並沒有像上一次一樣走走停停,而是一路走到夜色漸深,才找了一處雪洞休息。
那雪洞挺大,也比外面暖和一點,不過如果紮上帳篷,就會顯得有些逼仄,所以我們也只是簡單鋪設了防水保暖用的毯子。用無煙爐煮了一點白水掛麵,就著乾糧吃下之後,我們便各自鑽進睡袋睡下,守夜制度是一夜兩班,今天的前半夜是黑眼鏡,後半夜是我。
也不知道什麼原因,這一夜我的覺很輕,一直在做夢,夢裡全是悶油瓶,他揹著一個很大的揹包,一個人在雪山中走,也不知道要走到什麼地方去,我大聲的叫他,他也不理我,我拔腿去追他,卻怎麼也追不到,好像我們之間總是隔著一道遙遠的屏障。
我從夢裡驚醒,用了十幾秒才搞清這不是真的,才定下神來,起身去接黑眼鏡的班。
黑眼鏡正以一個相當危險的姿勢坐在雪洞外的山崖上,看到我出來,他轉過頭,有點驚訝的衝我笑了一下,我這才發現他居然還叼著根菸:“小三爺,這才十二點半,離你的班還早,先睡覺去吧。”
我笑了笑,搖搖頭:“睡不著了。”說著,走到他邊上坐下。
黑眼鏡又看了看我,笑了笑,狠狠地抽了一口煙,目光便又投射到了夜色中起伏的群山上。
我琢磨著該跟他找個話題,就聽他開口道:“小三爺,有心事?”
我嘆了一口氣:“我……夢到他了。”
“他?”黑眼鏡揚揚眉,“啞巴?”
“……是。”我道,“而且……不是什麼好夢。”
黑眼鏡笑了笑,把菸頭按進雪裡,又拿出一根點上:“這我明白。我們這種人,很難和什麼好事聯絡在一起。”
這句話說出來,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裡一陣苦澀,只有道:“別這麼說。”
“好,不說。”黑眼鏡抽了口煙,“小三爺,你夢到什麼?”
“我夢到他在走,一直在走……我怎麼追,都沒有用……”我道,“瞎子,這感覺真的很糟。”
黑眼鏡稍稍勾了勾嘴角:“小三爺……你夢的有道理。啞巴何嘗走的不是一條不歸路呢?”
“你說什麼?”我的心裡“咯噔”一聲,“不歸路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