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樣處心積慮的想要被我殺死,你是想要我為宇智波一族復仇的吧,你覺得自己是罪人嗎,你覺得自己該死嗎?我明白的,你身處的絕望境地。
那麼,你能明白我的絕望嗎,知曉了真相卻已經失去了你的我的絕望,失去了你的絕望。
即使是在失而復得之後,我依然覺得不真實,好像在一個隨時都有可能醒來的夢裡,無法安心。
謝謝你,沒有阻止我。
鼬,我是在你從我的世界裡消失之後才明白,沒有你的世界,我毫不留戀;鼬,我是在你回來之後才知道,我是這樣的害怕失去你,害怕這只是一場夢,醒來時什麼都不存在。鼬,我是在現在才知道,我竟然從來都沒發現你對我是這樣的重要,不願別人分享你的溫柔,不願別人佔據你的眼睛你的心,哪怕只有一點點。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更加無法原諒木葉高層對你所作的一切。鼬,我已經不想毀滅木葉了,我只想為你,為族人報仇而已,只想殺掉木葉高層而已。
我愛你。
不是弟弟眷戀著哥哥。
去除“宇智波”之名,僅僅是佐助愛著鼬。
“哥哥……”
有多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鼬愣愣地注視著已經開啟門準備離開,此時正背對著自己的少年。
“你會等我回來的吧?”
鼬再次怔住,然後眼中漸漸染上柔和的溫度:“嗯。”
背對著房間的少年勾了勾嘴角,終於離開了。
鼬站在房內,看著佐助遠去的背影久久呆立。
“哥哥,你回來了,一起去玩捉迷藏吧。”
“哥哥,今天放學回來教我手裡劍術吧。”
“哥哥,吃完飯教我分身術吧!”
“每次都是這樣說,‘原諒我吧,佐助’,哼,哥哥最討厭了!”
那個總是喜歡粘著自己的小孩兒不知不覺中已經成長為現在這樣美好又強大的少年。看著佐助離去的背影,鼬心中五味陳雜。
如果不是自己的滅族,佐助仍然會是那個活潑可愛又單純彆扭的幸福小孩兒吧,不用揹負宇智波一族的血仇,不用被逼著變得強大,不用這樣痛苦而矛盾的面對自己。是啊,斑說的一點沒錯,正是自己親手把佐助帶入這樣的絕境的。為此,他放棄了同伴,放棄了自己的信仰。
痛苦而矛盾。
畢竟再怎麼說,親手滅掉族人的是自己不是嗎,於佐助而言,於深愛著宇智波一族併為此而驕傲著的佐助而言,自己的存在讓他很為難,很痛苦吧。那個孩子是很愛自己這個大哥的,這一點,鼬很清楚。可是正是因為這樣才會更痛苦,自己愛著敬仰著崇拜著的大哥殺死了自己最親的父母族人,這會是一種怎樣的心殤,鼬無法想象。
明明是最想要保護的人,明明是最愛的人,諷刺的是傷害他的卻總是自己,一直都是自己。
就像當初,鼬從沒想過那個孩子竟然為了追尋向自己復仇的力量背叛木葉投奔了大蛇丸,也正是這樣鼬才知道,那個孩子心裡有多恨,恨到不惜放棄自己原本珍惜的所有。
為何要執著於向木葉復仇?
終究還是無法原諒的吧。就像是無法原諒我一樣。
那個孩子說,鼬,我始終不是你。
也許斑說的是對的,自己真的從來都不知道佐助想要的是什麼。佐助不是自己,他無法原諒下令殺死了自己所有親人的木葉村,無法忘記那個月圓之夜的心殤和血腥。所以,他去復仇。任何人都不能說他不對,畢竟,那是自己的父母親族啊,血肉相連,不可分割。
鼬低頭盯著自己的雙手,彷彿看到了滿手的鮮紅。
果然是不應該被原諒的啊。
然而即使是這樣,也仍然選擇留在他身邊。從多年前接到那個滅族任務的時候,鼬就已經很清楚了,他可以下手殺死任何人,唯獨這個孩子,自己怎麼也沒辦法對他出手吶。哪怕傾盡自己所有,也不能允許他被捲入這場滅族風波。那個時候,鼬在想,佐助之於自己,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存在,如果只是弟弟,那麼連父母都已經下定決心殺死的自己為何會對他不忍。
佐助出生的時候是在第三次忍界大戰結束不久,那時父親忙於工作,母親生產不久就也投身工作,佐助幾乎是由鼬一手帶大的,鼬有時候覺得自己更像是佐助的監護人,為他的每一次成長欣喜不已,為他的每一次生病受傷心疼至極,想要守護著他一天天長大,親眼看著他平安幸福的成長,這比什麼都重要,就像是一個父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