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剩不多的內力全數壓榨出來,拼盡全力大叫:“西涼的兒郎們,文遠此番還有沒有命回到城裡去和兄弟們喝酒,就全仰仗你們開道夠不夠快了,再拖個一時半刻,恐怕單是失血都能要了我這條小命!”
兩軍交戰,除了謀略軍陣,最重要的就是士氣。在謀略軍陣上張遼自認都不是郭嘉對手,只好在士氣上做點文章。這次跟著張遼一道來茂陵城的都是跟隨他多年的兵士,明知此行兇險無比,還是義無反顧的跟著來了。
張遼帶兵多年,在軍中頗受士兵們喜歡,呂布畢竟兇名在外,一般的軍士根本沒膽子直視呂布的臉更別說是能搭上隻言片語了。他們更熟悉的反而是張遼,錢糧馬匹,輜重兵甲多是張遼在排程,這麼多年來,他盡職盡責從未拖欠軍餉,又一慣賞罰分明頗得軍心。此番在他們眼前身受重傷,士兵們本就心急如焚,張遼這一嗓子,把他們骨子裡屬於男兒的血性和悍勇都徹底激發了出來,只聽得軍陣中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響,聲音卻意外的整齊:“將軍請放心,我等必當死戰到底,為將軍開道義不容辭!”
隨著這一問一答,西涼軍陣的氣勢立即便被扭轉過來,各個殺敵奮勇,唯恐被旁人比下去,反倒是曹魏計程車兵因為一直都圍而不攻,氣勢漸弱,此消彼長之下竟隱有頹勢。郭嘉神情嚴肅的把摺扇收進袖袍裡,正要改變陣形,卻有斥候突然來報張頜身受重傷正在曹魏營地休養。
郭嘉抿著嘴唇微一揚手差人鳴金收兵:“文遠將軍果然名不虛傳,奉孝此番受教了。今日天色已晚,先行撤退,等到他日再戰,再來領教將軍高招。”說完也不拖沓,乾脆利落的撤了個乾淨,倒是一直沉默著立在郭嘉左手邊的曹彰心有不甘的問道:“軍師為何不乘勝追擊將溫侯圍殺於此?呂布雖勇武,我軍數倍於敵,也未必不能得勝。”
“彰兒,兵法有云哀兵必勝,莫不是才教你的又忘光了?此番張遼受傷,西涼兵眾都已成哀兵,拼著一死也要護送張遼回城,我方兵甲圍而不戰士氣減弱,此時若能換成圍困敵軍的龜蛇之陣,僵持一番或能得勝,可張頜重傷,本陣虛空,即便得勝,西涼城中若得了呂布死訊必將出城復仇,到時候我們腹背受敵,又人困馬乏,恐怕你我就再也見不到你父親了。”
“軍師教訓的是,是孩兒孟浪了。”郭嘉語氣溫和,神情清淡,曹彰卻已是面有愧色,紅著臉低頭認錯。
“走吧,彰兒,還是大營裡你獵的那張虎皮舒服,站在風口上這麼久,我骨頭都被凍僵了。”郭嘉纖長的手指覆在絹絲的扇面上,眉眼低垂,眼底暗色翻湧,面上卻依舊帶著清淺的笑意,映著夕陽的紅雲,啥是好看。曹彰側頭看了一會兒,微微低下身子:“父親不在,就讓孩兒背您吧,若是您在西涼病了,恐怕父親一氣之下會撥了孩兒的皮去。”
郭嘉垂眸看著曹彰挺拔的脊背,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幾分,順手用扇柄在曹彰腦袋上輕敲了幾下:“要是你在丞相面前有這一半乖巧的話,何愁得不到你父親喜歡呢。”
曹彰一愣,低沉的聲音隱到喉嚨裡:“其實,自始至終,我都只想得您一人喜歡而已。”郭嘉絲毫不懂武功,曹彰的話還沒出口就被天邊的雲嵐捲了去,自是半點也沒被聽到。
☆、第36章 飛騎絕塵一盒酥
雖說曹軍退兵的時候很乾脆,不過撤了軍陣之後回營的速度卻很慢。這倒不是因為郭嘉不關心張頜,只是因為他已經在曹彰的背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夏侯惇多少也是知道點曹彰心思的,索性就自行帶著兵士們回營去了。
對曹彰而言,能和郭嘉單獨相處的時間實在是太過寶貴,所以他下意識的把腳步放的更慢了些,幾乎是踩著貴族女子的小碎步在走。郭嘉身形清瘦,曹彰揹著他幾乎感覺不到重量,心裡略微湧起些酸澀的情緒。
對曹彰而言,郭嘉就是他的全部。在所有曹氏子弟中,他無疑是不起眼的,文沒有曹植的七步成詩之才,武不如曹丕果決狠辣,就連側室所生的曹衝都偶有機變能巧稱象重,父親精力有限,對他也越發不待見起來。
直到那一天,父親和郭嘉說笑著一起到後宅,說是要請郭嘉代為教養,而郭嘉一開口就把站得老遠的曹彰叫了出來:“孟德你子嗣甚多,卻少有我看得過眼的,唯有這孩子眼神清澈,骨骼清奇,日後必是一元良將。”
從此,曹彰平淡的生活開始色彩繽紛起來,每日都有夏侯本家的武將來教他武功,每隔幾日郭嘉還會親自教授他一些粗淺的兵法謀略。從那時起曹彰的眼裡便只剩下了郭嘉一人。為了能在他看到的時候低著頭微微一笑,又或者能在他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