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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拉查覺得突然文藝起來的戈德里克很驚悚,但還是好奇地問了一句,“於是你的結論?”
“人類真是種渺小的生物……”他的語氣有些悲觀。
“……”銀眼少年無言:這算生命的真諦嗎?
不過單說這個觀點,德魯伊屬性的薩拉查還是認同的:“與孕育萬物的自然相比,人類不值一提,甚至被奉為神族的我們,也不過是卑微的一分子……”他有些不甘地惡狠狠道,“看來在這個問題的認識上我們難得地達成了一致。”換來金毛獅王一個哀怨的眼神:認可我一次就那麼痛苦嗎?
太陽一點一點地落下,繁星綴滿天空。星星是如此之近,似乎伸手就能摘到,戈德里克試著去夠,當然,什麼也沒夠到。但迷人的夜空帶著一種特殊的誘惑力,讓兩個人都安靜下來,放鬆了身體倚靠著彼此,靜靜地感受著風的氣息,彷彿這種和平與恬靜就是永恆。
但而現實還是會來的。
北英格蘭熟悉的夜景映入了他們眼中,龍的高度漸漸下降。隨著地面上的景物越來越清晰,兩個人的神經也越繃越緊:夜間向來是搜捕巫師的高峰期,如果一條龍載著兩個人當著眾人的面栽到地上,毫無疑問就是在通告“巫師在此”。薩拉查雖然已經告訴卡瑞娜儘量挑選沒人的地方降落,但很顯然她的著陸出了些問題——因為受到了不知名的干擾。
火龍的著陸姿態並不好,戈德里克被摔了下來,薩拉查雖然還勉強坐在龍背上但也東倒西歪頗為狼狽。龍姑娘在著陸後也沒有停止狂亂的掙扎,發出震徹田野的嘶吼,薩拉查一面安撫著一面跳下地面檢察起它的身體。果然,在龍最脆弱的腹部,有帶火羽箭燎燒過的痕跡。他與戈德里克相視一驚,果然,馬蹄聲已經清晰可聞了。薩拉查果斷地發動了夜視看向遠處的旗幟。
騎兵!還是隸屬教會的!薇薇安的……好死不死撞了個正著!
薩拉查果斷地給卡瑞娜施了治療咒,摘了手套將手按在地上閉目感覺了一下,又屏住呼吸辨識著騎士團中的魔法氣息,然後睜開眼對戈德里克肯定地說:“42騎,沒有巫師。”
戈德里克點點頭表示明白,握緊了長劍。
薩拉查並不緊張,當年一個人面對威賽克斯最強的兩支正式騎兵他也不曾落敗,何況這一次他們有兩個人,尤其還要加上一條會噴火的龍!
對舉著長槍長劍弓箭逼近他們的騎士,薩拉查扯出一抹冷冷的微笑,以極低的蛇語說道:
【卡瑞娜,這些人,就是剛才用箭射你的人。你可以隨意報復!玩夠之後就回家去吧,非常感謝你。】
火龍應了一聲,憤怒地張開了翅膀,一個火球就向著迎面而來的騎士們噴去,隨後拖動著巨大的爪子趕上去開始了狂暴的踩踏。
薩拉查對戈德里克使了個眼色,兩個人默契地向一個方向奔去。多數騎士都在跟龍糾纏,只有幾個人注意到了脫離戰場的巫師,拍馬追了上去。薩拉查停下腳步,伸出右手,數道綠光同時射出,幾具屍體從馬背上跌了下去,失去主人的馬無目的地跑開了。戈德里克遠遠地瞄了一眼,眼神晦黯了一下,把薩拉查讓到自己前面推了一把:“你先走,如果再有人追上來就交我吧!”
薩拉查不置可否但也沒有走遠,當從龍姑娘爪下逃出來的騎兵極富責任感地再次趕上時,他並沒有阻止戈德里克的搶先迎戰,也沒有出手,而是採取了冷眼旁觀的態度。他明白戈德里克為什麼不希望自己出手:他正把那把劍當成軟鞭甩來甩去,致力於把每個人都抽暈卻不殺死。對這種戰法薩拉查嗤之以鼻:這種時刻還要保持那些無意義的原則,簡直可以說是迂腐。
果然,這種迂腐的後果立刻就顯現了,在戈德里克打暈最後一個騎兵向薩拉查跑來時,一個佯死的小首領一躍而起,長矛從背後刺中了他的肩膀。當然這並不會影響兩個人的成功脫身,但戈德里克肩上血淋淋的劍傷,使小蛇寶寶受到的刺激遠遠比戰鬥之中要大得多……
坐在好心收留他們的麻瓜家地下室中,薩拉查臉上的血色還沒有完全恢復。倒是推門而入的戈德里克臉色如常完全看不出受傷模樣:“搜查的人已經離開了。”
沒有回答,銀眼少年抱臂看著準備和衣睡下的戈德里克,覺得有必要好好和他談談了。戈德里克的實力強勁,但溫柔和順的本性決定了他不會是個最好的戰士——他厭惡殺戮。但在這種絕不會是唯一一次的你死我活情境中,過分的善良是對自己生命的不負責任。
“戈德里克,”他沉聲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