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無後顧之憂了嗎……”
曹操拍案而起,勃然大怒:“放肆!”他本已病入膏肓,絕不能輕易大怒,先前懲治那些文人時,也大多是裝出來的。但是現在,曹操卻是真正剋制不住了。
因為他的兒子,竟然對他說出了這樣不忠不孝之話!
他還想說些什麼,雙腿忽然沒了力氣,一陣頭暈目眩之後,意識歸咎虛無。
曹操醒來時,窗外已全然暗了。曹丕並不在他身邊。他只瞧見曹植一人,心中說不出的失望:“曹丕呢?”
曹植端著湯藥,服侍曹操喝下一口:“二哥跪在門外,請您收回賜死司馬懿之命。”
曹操冷笑道:“孤倒要瞧瞧,他能跪倒什麼時候。”
曹植輕輕嘆了一口氣。他說:“方才外面下了一場雨,母親在為二哥撐傘。”
曹操微動了動。他瞧著曹植,緩緩道:“子建,你可知為父為何這麼做?”
曹植道:“兒知道。”
曹操道:“你怎麼想?”
曹植道:“父親,兒請您收回命令。”
曹操又喝了一口湯藥:“為何?”
曹植斂眸沉思。
他想了許久,抬眸道:“父親為兒鋪好了一條路,更將這條路上能掃除的障礙統統清除,已經足夠了。”
曹操閉眼,搖了搖頭:“司馬懿此人有雄志向,狼顧之相,不可不除。”
曹植笑了笑。
他垂眸,也不知是想起了什麼,臉上浮現出些許柔情:“已經夠了,父親。一個人能發揮出多大作用,取決於他站在什麼高度。司馬懿倘若身處高位,一定是個非常可怕的人。但他若一直閒賦在家,或者,也不過平凡一輩子罷了。”
“更何況,看到二哥現在這般模樣,您心裡一定也很不好受。”
三月,曹丕生了場大病,臥床十日有餘,驚得卞氏差點就以為自家大兒子撐不過這一場劫難了。
四月,許都還是有些冷。
曹丕已好的差不多了。他屏退周遭之人,隻身一人前為吳質掃墓。
吳質死前,他們都以為曹操的“雞肋”二字代表徒勞,意為縱使曹植打贏定軍山之戰,也不過徒勞之舉,卻不想竟是曹操設下的致命險境。
自二月起,這些年他在許都建立的所有勢力已被曹操除去八成。僅餘的兩成,也只敢轉入暗中,暗自密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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