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疑著點了點頭。
“豫,平安抑或悠然,寓意倒是不錯。”楊修握著茶碗淺呡了一口,悠然道,“只是你認為草魚很好聽麼?”
曹植頭頂三條黑線。
他頓了許久,才嘴角抽搐道:“……那麼以先生之見,學生應當給豫兒改個名字?”
楊修略略皺了眉。他一手撫著下顎,慵懶道:“倒也不是。只是為師對你的賞美能力表示堪憂而已。”
“……”曹植默默瞧了他許久,“先生您的賞美能力已突破天際了,學生自然望塵莫及……”
楊修瞥了他一眼,掀了掀嘴皮:“呵呵。”
曹植無奈道:“先生前來探望,只為來鄙視我兒名字?”
楊修眉頭皺的愈深了:“自然不是。為師只是聽說你最近不太對,整日無所事事撫琴,很不像你。”
曹植默然無語。
楊修淡道:“如今見到了,看來外界所言有些名不副實了。”
曹植聞之悵然嘆了口氣。崔氏嫁與他不過一年便逝去了,很多夫妻在成親一年裡都是甜甜蜜蜜的。若非崔氏嫁與了曹植,恐怕以她心性,如今在她夫家必可獲得諸多喜歡的。
只可惜一飲一啄,早已前定。
所以曹植覺得難過,卻並非很難過。
楊修彈了彈指尖:“嘖,你年幼時我要你做首詩,看起來就彷彿比殺了你還要難受。怎麼你如今整日在院中彈琴作詩,你所謂的靈感還沒拋棄你麼?”
曹植摸了摸鼻子:“先生說笑了,學生畢竟長大了。”
楊修眉梢揚地更高,半似譏誚道:“為師倒不知道,人長大之後,行文風格突然可以從嚴謹奇詭變得靈動起來。”
曹植眸光閃了閃,半晌笑而不語。
楊修皺了皺眉。
多年前他便覺得曹植這個人很有意思,於是欲深入探究。豈知探究了這麼多年,俱是白費。
反倒是另一人,彷彿根本沒做什麼,便輕而易舉明白了他思索了這麼多年的東西。饒是他楊修深諳世事,也要有那麼一瞬間的心裡不平衡。
不過瞧見曹植亦非一帆風順……他緩緩勾勒出一個笑容。
曹植瞧著他的笑,不知為何總有不詳的預感。
他看了看窗外天色,時已不早了,便命下人抱走了曹豫,對楊修道:“先生不若留下來與學生一同用午膳罷。”
楊修應下。他頓了頓,眼中忽然又出現了些許的戲謔:“午膳吃魚麼?”
“……”
建安十七年,孫權出兵救劉備。劉備溯江而上攻下白帝與巴東,而後張飛關羽等大將一路直取西北,攻下巴西、德陽。
勢如破竹!
劉璋早已後悔莫及。
此前他看不懂天下大局,以為據守西川便可座山觀虎,哪怕外面戰火覆天也燒不到他分毫,卻不知自己早已成為他人眼中肥羊。這些年西川軍隊居安享樂,也許已連打仗都不會了。
哪怕有鍾繇與張魯領兵五萬助劉璋,亦無法挽回大勢。
劉璋的求救信函與使者來鄴城已不下三次,曹操方才決意東南征孫權。
事實上曹操本並不想出兵對上孫權,只欲袖手旁觀劉璋與劉備相鬥。只可惜孫權也想摻合進來,曹操不得不出手了。
因為劉備必須要死!
甚至,倘若此番出兵能一舉攻下建業,對於曹操而言豈非愈加完美?
他這般想著,正要開口整合軍隊,卻聽得郭嘉進言說:“現下劉備雖自身難保,無法支援孫權,但孫權氣候已成。縱然主公當真能攻下建業,亦要元氣大傷。”
只此一言,叫曹操瞳仁驟然一縮。
他忽然想到昔日赤壁一戰後,郭嘉同他說的話,十年之內,他終無法一統天下。哪怕他殺了劉備吞併西川,亦無法在短時間內殺死孫權。
曹操深吸一口氣,揮手命眾人退下。
但曹操最終決定出兵。此番出兵絕非是要威脅孫權,只為警告而已。
他出兵之前,對曹植道:“老四,你今年已有二十一歲。非但長大成人,更是成家生子了。你二哥這個年紀,已開始幫著為父管理許昌;你三哥這個年紀,為著他大將軍的夢想馳騁沙場。你同為父說說,你想做什麼?”
曹植心猛然一跳。
曹衝死後,之於繼承人的話題似乎淡了。但誰都知曉曹操心中並沒有淡去,只是不再如同從前一般喜歡誰,便將誰誇在口中。
後來變法,他令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