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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眼,緩緩說道,“但是二哥的錢,你若想要,也得有一個條件。”

☆、18如此過度

曹丕的條件,其實十分簡單。他原打算作一副畫,便讓曹植於一旁磨墨。

磨墨是項技術活。

鑑於曹植從未動手磨過墨,曹丕便示範道:“首先用水寧少勿多。墨要磨得濃淡適中,不要太濃或太淡……最後,研磨時間久了,右手會發酸,你還要學會使用左手。”

曹植認真聽完,準備動手。他倒了些清水,曹丕卻道:“太多了。”他便用筆吸取些許,握著硯石,緩而旋轉研磨。

曹丕頗有耐性地坐於一旁,觀看小少年一手挽著長袖仔細研磨模樣,眼中溢滿笑意。

許久之後,水色由通透轉黑,曹丕試筆,淡道:“略稀,再墨一會。”

曹植繼續埋首。

許久許久,終於磨地夠濃了,他才停手打了個哈欠,看曹丕

“不要停。”

曹植甩手的動作頓了頓,提醒道:“可是二哥,墨已經很濃了。”

曹丕聞之,僅微微一笑。他又往研中加了些水,復而笑道:“現在又稀了。”

“……”

十一月,許昌又下了第一場大雪。

雪停時,許昌又被籠罩於一片蒼白之中,比之去年尚未走出缺糧陰影鎖導致的愁雲慘淡,今年則截然不同。

雪初停時,楊修與曹植的課才上了一半。出了門,只見鋪天蓋地的白,刺得眼睛生疼。

楊修在雪上走了三步,耳畔聽著“咯咯”悶響,忽然道:“你可知雪因何而起?”

曹植一愣。

他思索片刻,才道:“因水凝結而成,因乍冷而落。”

這個說法有些奇異,饒是楊修博學多才,也不免挑起了長眉:“你這意思是說,雪是由水所凝的,因如今天氣冷了,才會落下?”

曹植緩而遲疑地點頭。此刻他有些惱怒自己混亂的記憶,畢竟這四年來他學過諸多書籍,有沒有一本書上解說這些道理,也不大清楚了。但見楊修此番表情,應該是沒有的。

他便整理了表情,小心踟躇道:“學生曾見雪融化之後成了水。學生也見過,使水杯靜置幾日而無人動,水卻會緩緩消失。再見天寒地凍時,屋簷下垂的那些冰柱。是以學生便猜測,白雪是由這不翼而飛之水凝結而成,因天氣乍冷落下。”

話語未落,楊修已陷入沉思。

默然許久,楊修方回神,面上非但沒有譏諷,反是肅然沉凝:“你這番話,我倒是聞所未聞。如今聞之,似頗有幾分道理。也不知你長大後,能否像如今一樣……”

他說到最後幾個字,眸中掠過一絲審視。他最終未將話說盡,大抵連他都看不出,眼前這個小少年到底是偶然還是當真如此隱忍。

曹植心跳驟然一頓。

他見楊修眸中並無太多懷疑神色,才輕聲道:“學生也只是大膽假設而已。”

楊修瞥了他一眼,並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又道:“白雪何所似?”

曹植再瞧了自家老師一眼。此刻楊修已恢復以往淡然清高,瞧不出端倪,才想了箇中庸的答案:“似鹽紛紛落下。”

楊修眉頭微乎甚微得皺了起來。

這個答案並沒有錯,此番比喻也甚是合適,卻唯獨少了分應有的神韻。

昔日曹公命他帶上曹植近日所做文章,想來應是聽聞其三月作詩一事。奈何楊修反覆揣摩他寫過的文章,無論如何推敲,都想不出曹植如何能寫出“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這一句話。

也許是他從何處聽聞的。

楊修心中計較,決不會同曹操說。他看著身旁小少年,緩緩眯了眼。

楊修思慮萬千,曹植自然不知曉。他只能仰頭看著自己老師高深莫測的表情,然後,他才聽得楊修淡道:“今日課業,是要你以雪做一首詩。”

曹植瞬間睜大眼,有如見鬼。

他在楊修雲淡風輕的神色裡抽了抽嘴角,無語道:“先生,我連詩經都才學了兩篇而已,如何能寫的出詩?”

楊修彈了彈手指,見面前小少年萬般憂鬱的模樣,悄然勾起唇角:“你若做不出好詩,不如自掛東南枝。”

語罷楊修不再言語,負手施施然遠去,獨留曹植一人於原地瞠目結舌。

曹植回到自家院落,著手作詩。他前世既生在未來,想來之前醉酒所作亦是將來文士所出,此時不由自主想要剽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