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居於臥龍崗中的諸葛亮,說他才是當世大才。便在這一年,劉備三顧茅廬,請得諸葛亮為其出謀劃策。
曹植收到郭嘉回信,已是四月初了。此時曹操大軍尚駐紮與易縣,並未北入。
許昌四月夏,天氣百變。原先是晴空萬里,片刻後忽然雷鳴電閃,大雨傾盆。
曹植仰頭看天幕。
烏雲壓城,天地都隱匿在一片昏暗裡,彷彿從此之後終將如此。他收回目光,心中始終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身後洛平見他面色不對,便試探著關切道:“公子這是在擔心老爺麼?”
曹植之心猛然一糾。
是了……
這種心情,叫做擔心。
但他絕非是在擔心父親,而是在擔心郭嘉,擔心所謂的天妒。抑或他本已有全部預感——也許此次過後,他連郭嘉的字跡也終將見不到了。
曹植心中驟亂。他砰一聲重重關上窗,好像這般便能隔絕所有不安。
只可惜,徒勞罷了。
曹植面上表情從來都是謙和從容,洛安、洛平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不安。相視一眼,更肯定他是在擔憂曹操。洛平便勸道:“公子莫憂,小小烏桓而已,我軍定能輕易獲勝。”
曹植恍若未聞。
他已至案几旁,豁然提筆重重寫下“不要去”三字。抑或是心中那股不詳的預感愈發沉重,使得他握筆之手猛然一抖,大團墨落在“不”字之上,迅速將之氤氳成一個黑團。
曹植愣了許久。
然後,他才緩緩執起這一封竹簡,緊緊閉了眼。
秋七月,曹操軍至無終。
時正當夏季多雨季節,道路險阻而烏桓守徑要,曹軍不得前進。田疇建議曹操從近路偷襲烏桓,曹操以為然。
由此,曹操與烏桓之爭,終於至關緊要。
☆、41更新更新
曹操出征前已料及此戰決不會順利。他卻從不會料到;情勢居然會是如此的不利。
大軍方至無終,已有連日的陰雨連綿。加之洪水頻發;道路泥濘,根本無法行軍,將士疲憊不堪。曹操本欲以無終為據;沿海邊經山海關出關;圍烏桓之地。
而今觀之;恐怕未至烏桓老巢軍心便要垮了。
事實上,軍中諸將也頗有微詞。他們等了好些日子;終於按耐不住齊齊聚集在曹操營帳裡;勸誡曹操退兵一事。
此事若再早一天,曹操說不定便同意了。然今日曹操方得田疇,決議;自然是不可能退兵了。
曹操聽聞左右言語,依然泰然自若,忽然淡道:“諸位還記得我們當初在官渡與袁本初那一戰麼?”
原先七嘴八舌的眾人頓時啞然無聲。
曹操道:“張遼,你說。”
張遼躬身道:“昔日袁紹領兵七萬,而我軍唯有不到兩萬精兵。”
曹操點頭:“公達,依你之見呢?”
荀攸環顧四周。
他見眾將領面上有驚懼神色,心中略略一嘆。他雖也有意退兵,卻不得不說:“昔日我軍能贏袁紹,如今也自然能贏蹋頓。”
曹操一手撐著案几,起身走了幾步:“不錯。公達說的不錯。”
“昔日袁本初是北方最強的諸侯,哪怕孤心中再是不悅,在他面前也得低下頭顱。但正是這樣強盛之人,卻敗在孤之手下。而今徵烏桓,不正如當年袁紹麼?”
當年他們陷入絕境,有許攸夜奔而來;如今他們被困無終,有田疇投奔,予他一條退路。
既是退路,亦是唯一的進路。
諸將也都聽聞先前田疇所言,如今再聽曹操此話,便知退兵是不可能了。心下半是懼怕半是踟躇,又聽得曹操道:“奉孝,除了田疇計策,你又認為如何?”
諸將皆將目光放到郭嘉身上。
許是氣候不佳,到達無終沒幾天郭嘉便病倒了。
他站在眾人中間,面色慘白,身形也十分憔悴。但縱是如,依然不緊不慢。見曹操詢問他,才從容道:“在下以為,可放棄輜重,輕裝前進。”
諸將悚然震驚!
他們再無法掩飾心中恐懼,凝視郭嘉的目光也如同在看一個瘋子。
——要他們拋棄輜重,只留馬匹與糧草,豈非瘋了?
諸將緩緩將目光放回曹操身上,卻見得主公居然讚賞一笑,輕描淡寫道:“孤也這般認為。”
諸將呼吸一窒,不僅面面相覷。
他們看到了對方臉上的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