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至因安頓了質辛,卻見他兄弟二人又有些齟齬,因俯身將兩個孩子抱在懷中笑道:“如今既然做了一家人,為什麼還要執著前世因果呢。”
兩個孩子聞言,因唯恐母后擔心,也只得打住話頭不再商議,母子三人在旁守護質辛,因見他一時醒了,依舊茫然不知自己方才之事,還道是用飯之後睡迷了,因與母親逗弄了一回兩個弟弟,樓至見狀方才放心,等打發了質辛用了晚膳,方才帶了兩個小的迴轉皇后閨閣之中。
光陰荏苒,展眼樓至月內已過,因將質辛也遷回皇后閨閣的偏殿之內,與自己新生的兩個孩子居於左右兩翼,方便照顧。蘊果諦魂見妻子出了月份,又有些心癢。
只是樓至依舊心有餘悸,不肯承恩,蘊果只道他是因為生育之事花道撕裂,尚且不曾痊癒,卻也不敢十分勒掯,不過一時動性,依舊玩形弄影,勉強春風一度罷了。
這一日夫妻兩個在皇后閨閣閒坐,忽有鴻臚寺卿在前朝求見,蘊果諦魂沒個奈何,因往樓至懷裡耍賴道:“什麼勞什子,我再不去的。”
樓至見狀噗嗤一笑道:“看你,別說是質辛,越發連兩個小的都不如了呢,這會子請旨,只怕是件緊要的事情,你且去瞧瞧也使得,左右我身子大好了,有事自然派人去請你,晚上給你留門。”
蘊果諦魂聞言沒奈何,只得任由樓至為他穿戴了龍袍玉帶,衣冠而出。樓至因閒來無事,先去西配殿餵養了一回孩子,又往東配殿中檢視了一回質辛的功課,一時間又到掌燈十分,因吩咐小廚房整治酒菜,自己獨坐閨中等待丈夫回來。
一面枯坐之時,因下意識地伸手玩弄了一回自家無名指上的婚戒,忽然想起此番竟有月餘不曾見過王跡,便是厲族之人也不曾進來看過自己。
兩個孩子之中,若按聖魔之氣分辯,似乎那雲朵應是王跡的子嗣,當日自己下嫁給他,原本答應讓這孩子繼承戰雲大統,誰知誕育一月有餘,厲族竟是問也不問一聲,心中多少有些心寒之意。
正在思慮之間,忽聽得門外奏報聖駕回轉,還不曾迎出去,早見蘊果諦魂已經自己打簾子進來,因扯去冠帶往榻案上一丟,一縱身上了樓至的鳳床,滾在他懷裡道:“此番裝神弄鬼的,端的累壞了我。”
樓至見了丈夫,因多少衝淡了心中不快,伸手扶住他的頭面,枕在自己的大腿上,一面伸手在榻案上的果盤裡挑了一顆葡萄,剝去果皮放在他嘴裡笑道:“鴻臚寺是專管番邦的衙門,這樣涉外禮節,咱們自然馬虎不得的,不知道這次又是什麼屬國前來朝賀呢。”
蘊果諦魂聞言笑道:“是戰雲界遣使來朝的。”樓至聞言唬了一跳,連忙穩定心神,佯裝漫不經心道:“這樣山高路遠的做什麼只管來。”
蘊果諦魂聞言點頭道:“是他們七王子出聘,這事原不與咱們相干,只是所選的駙馬是你師弟劍布衣,論理要嫁過來,在咱們這頭他的府上擺酒,再一起迴轉戰雲王殿入贅,不然面上不好看。”
樓至聞言心下一緊,有些急切問道:“怎麼,劍布衣找到了?”蘊果聞言不解其意,因笑問道:“什麼找到了?”樓至聞言方覺失言,因找補道:“往日他總是隔些日子就來瞧我的,有時候也陪我住幾天,誰知最近總不來,我著人去佛鄉觀世法師弟處問過,也不見他來,還道是出遠門雲遊去了,雖然與那咎殃過了文定之禮,並不曾聽見他說幾時完婚的。”
蘊果諦魂原不知劍布衣與樓至之間齟齬,因不以為意笑道:“你這孩子端的痴心,他如今大了,又訂了親事,眼裡還能有你我?自然各過各的也就完了,俗話說千里搭涼棚,沒有不散的宴席,你也不必在意,咱們只過好自己的日子便罷了。”
樓至聞言,心中很有些疑惑,只是當著丈夫的面也不好細問,怎奈近日厲族不曾派人進來傳遞訊息,也只得日後再做打算,因點點頭道:“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只是他原是咱們的師弟,如今又在家廟裡掛單的,也算是皇帝家臣,總要關心一回問一聲,才不枉費素日情誼,只是不知他們幾時成婚呢?”
蘊果聞言笑道:“本朝正月內不得婚娶,只怕是要趕在除夕之前了,我想著你素日疼他,只怕是要去的,因才跟你說一聲,就不知你身子大好了沒有,耐煩不耐煩呢?”
樓至因日前鬧出那件事來,雖然有些彆扭,心上到底是記掛著劍布衣的安危,如今聽聞他回來了,因心中過意不去,既然他已經定下婚期,只怕是當日給自己拒絕了,因死心塌地打算跟咎殃過起來,若真是這樣,倒也算是個皆大歡喜的局面,只是不知這場婚宴,厲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