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些甜頭罷了,他自然心中向著你,依我說,不如你就接受了皇極殿的冊封,竟做了他的王后,此番一來可保他對你再也沒有私心,二來你名份上得勢,恐怕元種八厲倒不敢對你強來。到時你只要玩弄手段八面玲瓏,推說自己捨不得孩子,定要親自撫養,熬到蘊果諦魂退位,質辛繼承大統,那兩個沒有實權的親王又算什麼,到了緊要之時讓質辛從中謀劃,只冊封了王跡之子前去戰雲削藩,裡應外合做一場熱鬧給你丈夫看,到時名份上是中原親王收復失地,暗地裡,豈不是歸還了儲君麼?”
樓至聽聞劍布衣一番綢繆,心中大為訝異,未曾想到這個師弟當日在佛鄉之中與自己交好之際何等天真爛漫,如今久經生死,卻出落的這般工於心計,好在他性子單純沒有私心,自己有他在旁指點江山,倒是個難得的臂膀。如今此計雖然萬全,只是要自己在王跡面前承認冊封,豈不是一時之間封后兩國,卻是亙古未有的奇恥大辱,面上一時迴轉不過來,紅了臉低聲道:“我知道你一片心意為我綢繆此事,只是這法子也太作踐人了,雖是暗中承認,萬一將來鬧出來,我的臉面性命將要置之何地呢……”
劍布衣聞言,便知樓至心中已經有幾分肯了,只是礙於臉面,一時難以接受,便柔聲勸道:“你是個明白人,怎麼如今在大事上倒糊塗起來,說句不怕你惱的話,如今你早就坐實了戰雲王后的勾當,只欠一個名份罷了,就算你不受冊封,難道就能在他面前保住清白了麼?倒不如順水推舟做個人情以結其心,將來也好有個退步抽身的餘地,這也是為你幾個孩兒做長久之計的打算。”樓至聽聞此言,雖然有些不妥,現下卻也只有這個辦法可以化干戈為玉帛,否則自己一旦惱了,輕則傷了王跡的心,失去了在戰雲界的迴護之人,重則一旦鬧到蘊果得知此事,奪妻之恨不共戴天,他又豈能與那戰雲番邦干休,一旦兩國宣戰,勢必生靈塗炭,到時豈不是自己一人的罪過……
樓至思前想後,長嘆了一聲道:“我如今可說是餘地盡失,一錢不值了,好兄弟,旁人不知,你卻明白我的心,可別因為這個看輕了我才好……”劍布衣見兩境局勢如今竟將樓至逼到這個份上,心中十分憐惜,也跟著眼圈兒一紅道:“這可是應了師尊當日所說,你生來就是替世人受苦的,如今只盼質辛早日長大,好歹你也能有個臂膀了。”當下師兄弟二人商議已定,便悄悄派遣朱寒到前朝打聽清楚了,可巧蘊果諦魂今日要在鴻臚寺接見使者,晌午竟不能迴轉中宮用膳,樓至聽聞朱寒回報,打發了服侍之人,回身朝劍布衣使個眼色道:“敢情又是你們的人?”劍布衣聞言笑道:“如今你越發伶俐了,當真瞞不過你的,可不是你那冤家因怕你行藏敗露,特地遣了番邦小國前來朝賀,因是鴻臚寺掛名的,你丈夫卻也不好不見。”
樓至聞言深覺對不起蘊果,如今要讓丈夫為自己出頭卻也並非難事,只是少不得要將自己數度權宜之計和盤托出,到時豈不是更傷他一片心思,樓至與蘊果諦魂成婚十年,深知他對待自己情誼不假,但在行事為人上面,卻當真合了先皇所說“喜怒無常龍性難攖”的八字考語,旁的倒還罷了,只是此事牽涉自己貞潔,蘊果諦魂怎能將息,況且前日親見了王跡的麒麟功體恁般了得,一旦丈夫御駕親征,鹿死誰手尚在未定之天,當日王跡的前身天之厲將妻兒託付在蘊果手中,論理便不該再來招惹,如今自己串通前夫一再做下舊情復燃的勾當,此事自己有何臉面對他說起,為今之計,看來只有按照劍布衣為自己謀劃步驟行事方位妥當,倒是可保各方無虞。
樓至打定主意,點頭道:“既然如此,你快去安排我們相見吧,勞煩師弟先行一步去接應他片刻,容我梳洗一番不刻便至。”劍布衣聞言,伸手在樓至肩上一按,對他暖意一笑便出離了皇后閨房。
樓至打發了劍布衣出去,一面伸手開了妝奩之物,卻是十分為難,既然此番打定主意要與王跡承認身份,論理倒也該裝束得鮮亮喜氣一些,只是如今自己偷期密約已是喪德敗行,怎好再做豔麗打扮,倒沒得讓他看輕了自己。樓至思慮再三,翻看玉櫥之際,卻見內中有一套皇后禮服,乃是當日自己與蘊果諦魂同遊天衣閣中看上的那件款式,就是那技同織姬的內庭供奉用七彩珠貝紡著金線繡成之物,卻暗合了當日自己在佛鄉之中受封成為天之佛之後的打扮,如此穿戴,一來稱不上豔麗嬌俏,二來也好教王跡得知,自己並未忘情當日佛鄉定親之事。
作者有話要說:題解:樓兒你身邊都是些啥人啊,那個劍布衣是貪穢cos的吧,太嚇人了,還是跟我老吉走吧,我是個靠力氣吃飯的正經人~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