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目與我倒也不甚相似的,不過舉手投足之間有些相仿的品格兒……”
瓔珞聞言點頭道:“只怕這咎殃王子的魂體尚且不曾完全覺醒,至於面目一事,孩兒也想不清楚,若說雙胞之子,大多面目一般無二,除非……”說到此處,因倏忽想起什麼道:“除非母后與他二人是同母異父的兄弟,就與我和雲朵一般?”
樓至聽了這段剖析,倏忽想起當日天之厲衾枕之間說過的那個故事,傳言當日厲族王殿之上,曾有一箇中原女子與厲族之人和離,因當著全族的面殺了自己親生孩兒,又重傷了夫婿,方能與厲族斬斷此番孽緣,飄然而去不知所終,此事莫不是與自己的身世有關,若說自己真是厲族王子,又怎麼會不明不白給人拋卻深山密林之中任其自生自滅,除非內中卻又什麼難以啟齒的秘辛苦衷……
樓至想到此處,心中卻有些猜測,只是不知是否準成,因意欲前往戰雲王殿一趟,一來尋找自己孩兒,二來也可以順便查訪當年之事,可巧如今自己藉口歸寧來在宮無後家中,蘊果諦魂暫且不會起疑,為今之計,只怕速戰速決方為上策。
樓至心中初步腹稿之後,因將自家盤算與瓔珞商議了一回,母子兩個合計妥當了,遂起身穿戴整齊了衣裳,單等那宮無後回來復旨。說話之間但聽得外間門欞響動,卻是宮無後的聲音道:“啟稟娘娘,奴才沒本事,未能查獲小親王的行蹤,還請娘娘降罪責罰。”
樓至心中早知如此,卻也不怪他,因點頭道:“這件事情我稍微有些頭緒了,只是一時拿不準,非要親自走一趟才便宜,少不得叫你在聖上跟前撒個謊,替我遮掩幾句,方能不動干戈尋得小親王的下落。”
宮無後聽聞此言,因脫口而出道:“莫不是娘娘已經有了小親王的行蹤?既然如此,咱們現下趕回宮中請旨,請聖上出面迎迓豈不便宜,娘娘金枝玉葉千金之子,怎可身處鬧市之中?”
樓至聞言勉強笑道:“你年紀尚輕,原不知箇中干係,我心中有些疑惑此事竟是我一位故人與我玩笑的,只是他性子驕縱乖張,倒不好冒然前去要人,若是給聖上知道此人竟將他的愛子隨意帶走,只怕兩境之間又要兵戎相見,大事化小方為持家之道,又何必弄到水火不容的地步,我心裡知道他沒有惡意,方想著私下裡前去尋訪一番,左右聖上那兒告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假,此番抽身前去卻是便宜,只是不便帶著你去,此番還要與你商量,好孩子,雲朵既然是我的骨肉,我自然不肯將自家性命與另外一個孩兒也賠進去,不然即便身死他鄉,也救不了自家孩兒,卻又是何苦來?你心中細想是否這個道理,便知我心中已有腹案了。只是恐怕你必定不能放心,如今咱們打點一番,先去尋我一位故人襄助,你見了她自然明白的。”
因說著,主僕幾人略為收拾了一些箱籠細軟就要前往策夢侯的書寓。那宮無後素知樓至雖然面上溫婉平和,實際最是心有城府,自己定下的事情旁人絕難更改了主意,因心中著實擔憂,又不好強行跟隨的,少不得在村中採辦了許多備用之物帶在身上,心中尋思等見了那故人之時,若是成行倉促,自己帶的東西也好有個照應。
樓至見了宮無後為自己此番啟程忙前忙後的,心中卻是過意不去,只是他終究是煙都內衛,隸屬蘊果諦魂管轄,如今將他牽涉進來到底不妥,並不是心中不信的緣故,只因不想讓這孩子知道太多內情,將來難以抽身事外。
說話之間幾人來在那策夢侯的書寓之外,宮無後何等聰明之人,早已想到樓至此番意欲求助的乃是皇后當日初來自己家中之時盤桓過的那位少年書生。不想兩人因為此事竟成文字之交,哪裡知道內中的深情底理。樓至見到了夫家本錢之外,因回身對宮無後笑道:“我與那書生的夫人乃是閨中密友,此番進了內室盤桓,那夫人行動坐臥之際多有不避諱我之處,你這孩子臉皮兒薄,少不得先囑咐你幾句才是正理。”
宮無後聽聞此言連忙躬身謙遜道:“主子說話,豈有奴才置喙的餘地,無後此番進去只為確保娘娘安危,故人相見自是熱絡,娘娘千萬不必拘束,既然這位夫人可以襄助尋回小親王,自然是本朝的大恩人。”
因說著,主僕兩人帶了雲朵進入書寓之中,早有使女進去通傳,那步香塵如今得了天之厲的旨意,早知樓至早晚尋到此處,卻不想此番這般焦急,心道莫不是有甚為難的事情,如今他已經接受冊封成為厲族王后,與天之厲共享江山,自然怠慢不得,因整頓了衣冠迎迓出來,此番卻不似當日放蕩輕佻,卻是誥命打扮盛裝而出,見了樓至,因提縱羅裙盈盈下拜,樓至點頭還了半禮,一面使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