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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一時之間這隊人馬進了皇城,在宮禁門□接事宜,正亂著,卻見西角門內一乘小轎款款而出,周圍侍奉著幾個美貌錦衣的少年迤邐而行,那些巡視的侍衛見了小轎,卻顯出十分恭敬之態,紛紛俯身行了跪拜之禮,口稱參見內相大人,樓至因近日都與宮無後一處盤桓,便知如此稱呼,此人至少也是個黃門令的角色,尋思之間卻見一人自小轎之中掀簾而出,襯著月色倒瞧得十分清爽,身上裝束原與宮無後有些相仿,只是更為華貴繁複,只因此人乃是殘廢之身,髭鬚盡褪,卻是難以辨別年紀,粗略看去,也不過而立之年罷了,周身一種威嚴之氣,叫人覺得親近不得。

卻見那人自袖中取出一方冰藍色的絲帕,在唇邊抿了抿,慢條斯理地喚了一聲:“無後。”樓至聽罷大吃一驚,心道那宮無後分明在京都衛城自己家中安睡,如何卻在此處?只聽得隨侍的少年之中有一人出列來在那人眼前,躬身回稟道:“師父,無後被您指在娘娘身邊服侍,如今卻在衛城村中伴駕,尚未迴歸。”

那人聞言失笑道:“人上了年紀,越發沒個算計了,弔影,你去問他們可有什麼話說,若是有要緊的,就帶到我跟前現辦。”

那名喚弔影的少年躬身答了幾個是字,便來在那一群錦衣侍衛之中,低聲詢問幾句,樓至卻聽不清爽,不出片刻,弔影回身答道:“回稟師父,並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天色已晚,不如就讓他們散了罷。”

那端坐車中之人點頭笑道:“你這孩子還是這般心軟,兩歲就進宮的人,如何比不得你師弟殺伐決斷。罷了,就叫他們散了罷。”那弔影一面陪笑著答道:“無後師弟自然是好的,我怎比得他去,師父不嫌棄弔影粗笨,叫我隨侍左右,已是弔影福份,並不敢有何非分之想。”

一面朝那班錦衣侍衛一揮手叫他們散去。只聽車中之人爽朗一笑道:“他心腸倒是通透,只是比不得你的嘴上功夫,如今去值宿的路程不近,你不必隨輦伺候,我帶著你一起坐轎過去倒也便宜。”那名喚弔影的少年想來頗得車中之人賞識,半推半就進了轎子,那一眾華服少年簇擁著一乘小轎復又從西角門進了皇城之中。

樓至看罷,心下盤算道,此人稱呼無後十分親熱,從言談舉止來看,應就是平日裡宮無後與自己閒談之時所說的師尊,大宗師古陵逝煙,聽宮無後言下之意,此人心機深沉,頗多籌謀,卻是個不好相與的角色,只是前日聽聞蘊果諦魂將此人指給自己宮中,做箇中宮黃門冗從僕射的位子,又聽他言講當日自己幼年奪嫡,多得此人之力,想來對他看重,卻與一般的內侍不同,如今許是跟著他的小轎,便能探得蘊果諦魂的寢宮所在。

想到此處,縱身一躍,翻上皇城城牆,看準了那乘小轎方位,足尖輕點,順著城牆斜坡之上俯衝而下,正是燕子投井的架勢,離地還有一人多高的光景,身子凌空一翻,雙足點地全無聲息,就連那轎中之人元功深厚,亦不曾察覺,原來當日樓至在佛鄉之中頗得師尊寵愛,年幼驕縱,甚是淘氣,經常與渡如何、野胡禪幾個同修不告而別,翻出山門玩樂一番方才迴轉,是以小小年紀,其他功夫倒還在其次,單單輕功一門,卻是受封之前便練得已臻化境。

樓至綴著小轎來在一處偏殿,度其堪輿之位,應是寢宮配殿,樓至隱在院牆之外側耳傾聽,半晌沒有動靜,正欲轉身尋覓蘊果諦魂的寢宮,卻聽得古陵逝煙的聲音緩緩說道:“只要此物在手,便是我保命的靈符。”

樓至聽聞此言,心下疑惑道,素聞這內相一職,在本朝號稱九千歲,最是深得蘊果諦魂器重的組織,如何這內相之首古陵逝煙竟有如此忌憚之人,只是他既然日後常在自己宮中行走,倒要留心一觀,以作來日應對。

想到此處,凌身躍過院牆,俯身窗根兒底下,伸出舌尖舔破窗欞紙,虛一目邈一目向內觀瞧,只見房中兩個人影,一人自然是大宗師無疑,另一人卻是剛才見過的那個名喚弔影的美貌少年,此時屋中兩人身形交錯之間,樓至隱約只見大宗師手中拿著幾頁殘篇,卻不是自己當日失落的手稿又是何物?不由心下大驚道,那幾頁失落的手稿如何卻在此人手中,莫不是宮無後竟做了古陵逝煙的眼線,暗中監視自己一舉一動,更竊取了自己私物?想到此處不由心下一寒,自己這般厚待於他,他卻做出如此首鼠兩端之事。

樓至心內一面盤算應對之策,復又俯身觀瞧之際,只見弔影侍立在大宗師跟前秀眉微蹙,低頭尋思一陣道:“師尊的打算自是萬全,只怕師弟與咱們不是一條心,若是將此事與娘娘說破,到時……”只聽得古陵逝煙冷笑一聲道:“只要那孩子還在咱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