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腹中所懷的確實又是人家戰雲王族的血脈,若是強行阻攔不許認祖歸宗,卻也十分不近情理,枉費了當日厲族眾人捨身相救的情誼。
作者有話要說:題解:熊孩子會被搶走嗎00?老吉之春~
第百四十九回
劍通慧抽刀斷水;大宗師洗心革面
樓至想到此處,頓覺進退兩難起來,又恐劍布衣察覺自己內心躊躇,連忙岔開話頭道,“那咎殃為何屢次糾纏於你;你們之間有何過節;為什麼你見了他卻如此不耐煩起來;”誰知那劍布衣聞言冷笑一聲道;“這個你不用管,我自有道理;若是他煩我煩得緊了,倒要叫他知道我劍通慧的手段如何……”樓至見狀,方想起這師弟當日與自己最為深交倒也並非投緣而已,他性子之中自然有些許與自己相似之處,惺惺相惜之下才有了這般過命的交情。如今又同自己一樣,經歷一番生離死別,雖然悟性上通透了許多,當日那種不近人情之處卻也未曾消磨殆盡。想到此處,心中暗道若是那咎殃不知劍布衣這番心思,竟對他存了念頭,倒是前路渺茫,雖然自己是劍布衣親近之人,心中倒替那咎殃擔憂起來,轉念一想,自己私事尚且未曾釐清,哪有閒心理會旁人風月故事,思及此處噗嗤一笑道:“那孩子年紀小,多有些執拗原也是有的,你可別太苛責了,好歹他是元種八厲之一,如今你既然在戰雲王殿供職,凡事都要講究些餘地,再不可做往日江湖兒女之態,方為長久之計。”
劍布衣聞言白了樓至一眼道:“好沒良心的東西,為了你那冤家的愛弟倒埋怨起我來?我在你那冤家那裡當差,還不是為了你,如今倒編排起我的不是來,真是疼也白疼你了……”樓至見他給了自己臺階下,連忙挽住他的手臂陪笑道:“好兄弟,我這是為了你綢繆一二,可別會錯了我的意思才好。”師兄弟兩人又言笑晏晏了一會兒,樓至看看牆上的自鳴鐘,也是蘊果諦魂該回來用晚膳的時候,便打住話頭各自散了。
放下樓至如何準備今夜承恩事宜不提,卻說宮無後自學房接了質辛回來,送回樓至的皇后閨閣之中,見白日無事,自己又無須當值御前行走的,倒不如趁此機會拿著樓至求來的調令聖旨往煙都走一趟。宮無後打定主意,回到下處將中宮黃門令的服色換下,卻依舊穿了往日在煙都內衛行走時常穿的那件大紅錦衣,雙手恭恭敬敬端平著聖旨往煙都去了。
只因如今宮無後加官進爵,雖然脫離煙都內衛體系,卻在官銜上與那大宗師比肩,是以進出煙都衙門皆是無人敢來通傳,宮無後登堂入室,直行至大宗師古陵逝煙的下處,只見白日無事,院中寂寥無人,只有當日蘊果諦魂親書的牌匾——冷窗功名,依舊在斜陽照耀之下熠熠生輝。如今大宗師因前日誑駕之時出言不遜得罪了中宮,久在御前之人何等明察秋毫之末,見他不再是聖上跟前一等一的紅人,倒把個車水馬龍換做門可羅雀,不復往日熙熙攘攘門庭若市的光景。宮無後見了,倒有些嘆息之意,雖然對那大宗師切膚之恨,只是他年輕心熱,見了家師此番寂寥態度,卻也不忍高聲,正欲上前推門進去,卻聽得西廂房中一聲冷笑,回身細看時,原是自家同門師兄西宮弔影,依著門欞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這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了,當日在二門外就一步一跪的進來,如今才撿了高枝飛走了幾天?就這般輕狂起來,當真是人心不古,往日卻教出你這狼子野心的東西來。”
宮無後聞言冷笑道:“我如今領銜中宮,師兄這話倒與我說不著,想那緞君衡大人恁般學問人品,還不是與小緞相公以師生相稱,想來聖駕之前,你我不過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罷了,何苦分出高下貴賤來,若是給哪個御史參了去,鬧到聖上跟前倒沒得教那些外臣笑話咱們御前的人沒了規矩。”
西宮弔影見宮無後如今仗著皇后的勢力如此奚落自己,不由心下大怒,正欲高聲與他爭競,卻聽得冷窗功名之內一個蕭疏的聲音嘆道:“弔影你暫息雷霆之怒罷,教那孩子進來見我。”宮無後聞言冷笑一聲,竟不等西宮弔影的通傳,兀自推門而入。
宮無後進得門來,只覺此處比往日更顯蕭疏冷落,不由蹙眉道:“你可瞧清楚我手上拿的是什麼,就算是聖上旨意也敢如此慢待麼,莫非大宗師竟還想走一趟慎刑司內大班?”那古陵逝煙聞言咳嗽了幾聲,只聽得內間珠簾響動,卻是車輪轉動的咕嚕之音,宮無後不明就裡,抬眼一瞧,竟見古陵逝煙依舊一身冰藍色華服罩身,風華盡顯,卻是端坐在一架輪椅之上,由朱寒推著從內間出來。宮無後見狀卻是大吃一驚,連忙伸手將朱寒拉在身邊道:“他又作踐你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