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腮盡染桃意,心中埋怨自己昨日怎麼忘記除下此物,日後夫妻行事,少不得又要給丈夫打趣一番,只是如今木已成舟,沒奈何也只得罷了。樓至伸手意欲取了不知何時蘊果諦魂為自己換上的褻褲,觸手之際,卻覺那褻褲的繩結上似是繫著什麼物件,方才焦急之際未曾察覺,拿在手中細看時,原是一張桃花箋,竟與當日自己所贈的那張一般材質。
樓至見狀噗嗤一笑,不知丈夫又有什麼玩法,因看看室內無人,便展在手中一瞧,卻見內中確是蘊果蒼勁的筆跡所寫之物,因口中默唸道:“顏如瓊琚色,情似春衫薄。君既良家子,輕賤枕上約。行到水窮處,雲起成煙波。磐石非蒲柳,輾轉難消磨。”樓至見了丈夫為自己所寫的情詩,心中蜜意頓生,只是見那詩中隱有患得患失之意,復又十分憐惜蘊果,自己為了保住雙子行此權宜之事未曾給他識破,如今雖說明珠蒙塵,只是一片心意確實全然歸屬丈夫一人,為何他依然有此感慨,可見此人痴迷自己到了這般地步,竟覺此時熱戀如墜夢中,樓至思前想後,心中多少憐惜之意,看來日後卻要溫柔相待,以消解丈夫心中顧慮。
樓至打定主意,因想著蘊果此番賜浴鳳棲梧,倒記得那日在弱水之中徜徉之趣,不禁有些心癢,連忙穿戴整齊了皇后常服,行至在屏風之內輕輕咳嗽一聲,早有朱寒進來服侍,樓至因扶了他的手臂迤邐而出,一面含笑問道:“你來了幾日,我也未曾得工夫見見,飲食起居倒還習慣麼?”
那朱寒不過一個粗使的侍童,竟能蒙得皇后躬親掛念,心中一暖,便知宮無後所言非虛,看來皇后娘娘確實美若天仙溫柔和順,是一位難得的絕色佳人。不由心中十分敬重仰慕道:“回娘娘的話,朱寒一切有劍布衣師父和丹宮照應,又能得在娘娘跟前走動效命,自然十分平安喜樂。”樓至見他嘴甜,模樣又端正,心下便有了幾分憐惜之意,兩人言笑著走出閨閣二門,卻見外面竟有一駕鳳輦,樓至見狀疑惑道:“此去鳳棲梧不過幾步光景,如何還要步輦?”卻聽得朱寒笑道:“這是天家規矩,那鳳棲梧因內中所藏弱水乃是皇家至寶,雖然修築中宮之內,到底也須聖上首肯,皇后方可使用,如今聖上賜浴娘娘鳳棲梧沐浴乃是天恩,雖然近在咫尺,也要坐了明鸞鳳輦前去,方顯恩寵榮耀。”
樓至聞言沒奈何,雖然嫌麻煩,當初自己決定進宮,便知早有今日,如今雖然沒有丈夫約束管教自己,一如往常一般平起平坐,只是一旦獨處,那些蠍蠍螫螫的規矩卻拘束的自己有些受不得,竟如同皇帝的禁臠一般,只是既然早已答應蘊果諦魂嫁進宮中,也只得入鄉隨俗,寧可自己受些委屈,也不能叫丈夫臉上不好看。樓至想到此處,收斂了不悅之色道:“這也罷了,就坐車過去無妨,只是勞動了你們。”朱寒等侍童連忙口稱折煞,躬身接駕將樓至送入明鸞鳳輦之中,一行皇后倚仗浩浩蕩蕩往鳳棲梧去了。
卻說樓至擺駕在鳳棲梧宮門外間,早有一行倚仗率先到了,朱寒上前打起簾子,樓至見狀,依舊扶著他的手臂從金階之上迤邐而下了鳳輦,抬眼一瞧,卻是排場盛大,鳳棲梧宮門之外,竟戍衛著成隊的羽林郎,只是眾人聽聞皇后駕到,接不敢直視鳳顏,紛紛低眉垂目侍立兩旁,樓至見狀,低聲詢問朱寒道:“這又是什麼道理?”朱寒聞言回道:“娘娘不知,只因聖駕不在此處,娘娘安危便都系在咱們這些服侍的人身上,若是前後差錯一星半點兒,這些人的臉面性命可就不保了,雖然中宮外圍戍衛森嚴,當差的到底不放心,況且娘娘沐浴之處事關名節,自然比往常更加小心謹慎也是有的。”樓至聞言有些拘束,只是他初來乍到,並不十分熟悉皇家運作,也只得將息隱忍了,一面扶著朱寒的手臂登上玉階,進了鳳棲梧正殿之中。
待樓至蓮步輕移進入殿內,回身卻見朱寒止步門檻出回稟道:“朱寒品級不夠不能跟隨娘娘進去服侍,聖上亦擔心娘娘不自在,不許平日的貼身女官進來伺候。”說罷將宮門從外間關上。樓至見丈夫此番體貼自己,倒也有些消氣了,當日來到此處,原是與蘊果共效于飛之樂,是以並不曾細看內中陳設佈置,今日卻安排自己在此盤桓,倒可以趁此機會仔細看看,樓至因殿中十分溫熱水汽罩身,卻是舒服受用,因並無旁人,便大膽脫去皇后常服,又解了胸前的肚兜,那對飽受束縛的玉兔一旦解放,便競相彈跳而出,倒叫樓至鬆了口氣,心中自憐孕育不易,淘氣將小衣褻褲一併除去,又俯身脫下一對羅襪擱在池邊,將一雙蓮瓣踩在漢白玉的水池邊緣,觸感卻是溫潤潮溼,便放心席地而坐,將雙足放入弱水溫泉之中浸泡起來,一邊淘氣地踢動著自己的蓮瓣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