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外面,怎的進入閣中也不知招呼。”
誰知那人竟不答話,穿越萬件天衣緩緩而來,身形逼近之際,樓至卻見是個男子的高大身材,不由心中一驚,正欲迴避,但見那人拂去兩人之間的最後一件天衣與他相對,竟是王跡模樣。
樓至見狀大吃一驚,萬沒想到他身中意琦行一魂一魄,竟能以自身意志強行壓抑之下,行此刺探皇宮的勾當,想那皇宮大內何等森嚴戒備,當日只一個大宗師便將自己追逐得險些敗露行藏,此人竟能萬軍之中斬將奪魁來在自己跟前,卻未曾驚動皇城之內一兵一卒,樓至心思繚亂之際,恍然意識到自己只因見他安好站在跟前,竟覺鬆了一口氣,不由心內驚懼起來,轉身意欲迴避,卻給王跡從身後一把抱住道:“我只問你幾句話,絕不糾纏。”樓至此時心亂如麻,一時難以釐清心緒,當下並未答言,卻也不曾反抗舉動,王跡見他沉吟不語,便率先說道:“你腹中所懷……是否我的子嗣?”
樓至聽聞此言,便知蘊果諦魂冊封親王詔書一出,自然傳遍九州四境,王跡推算月份,自是有此疑惑,論理自己倒也應該與他解釋清楚,且喜天衣閣中沒有旁人,便略略掙扎道:“你且放開手轉過身去,讓我整理了衣裳再說。”
王跡聽聞此言連忙鬆開了對他的鉗制,轉過身子迴避樓至整裝,樓至見一身戎裝總是無法穿戴整齊,只得將石榴裙拉在胸線以下掩住身形,上身用披風遮掩嚴實了,方才咳嗽一聲,王跡會意轉過臉來,見樓至一身戎裝之中倒顯出十分嬌俏的媚態,不由深看了他兩眼,樓至見狀臉上一紅道:“你身子大好了?”
王跡見他言語之中竟似關心自己的模樣,不由心下一暖道:“大好了,總想來瞧你,只是聽聞你大婚在即,必然人多事忙,當日我纏綿病榻,實在也沒有顏面前來見你,錯過你新婚之儀,是我的不是……”說到此處到底因為心上人琵琶別抱,出閣大禮已成,眼內閃現酸澀之意。
樓至見他此番卻是隱忍心意以禮相待,也放緩的身段低聲說道:“我們成婚來的匆忙,雖然昭告番邦,卻不曾下帖,倒是我跟他失禮在先,怎好怪你。我知你心下盤算,只是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將一片心思錯付在我身上,你我早已不是當年……”說到此處,只因今日功體逐漸恢復,卻也想起許多當年之事,到底感慨兩人緣薄,竟也有些哽咽起來,只是如今再做兒女情長之態終非了局,若是再陷風塵,惹動兩境三人之間雲詭波譎之勢,豈不鬧到生靈塗炭也未必能了此殘局,倒不如今日把話說開,彼此相忘江湖來的乾淨。
樓至想到此處,隱忍了寂寥之意說道:“當日請脈探得我腹中懷有雙子之時,也曾有此疑惑,恰逢我師弟觀世法來瞧我,言到當日我身懷質辛之時,曾被佛鄉之中天佛聖像相剋,遭逢雷霆之擊,如今這一胎卻沾染佛氣並無排斥之相,參拜聖像之時胎動十分柔和安穩,我便知腹中雙子並非你的骨肉,你大可放心,厲族骨血不會流落在外,我言盡於此,如今進了宮比不得在外頭,你我更該謹言慎行,若是沒有旁的事情,你還是早些迴轉戰雲吧。”
王跡聞言神色黯淡了一下,繼而笑道:“你說的正是這個道理,我這就回去了,你……保重身子要緊。”說罷對樓至點了點頭,卻不再與他對視,別開視線轉過臉去,從視窗一躍而出。樓至見他離去的背影,竟似當日天之厲決絕之時,不由一陣撕心裂肺之痛,想要伸手去捉他的衣襟,卻咬緊唇瓣忍住自己心下悸動,如此選擇對自己三人來說已是最為妥當,只要隱忍一段時日,每日與丈夫愛子盤桓消遣,自然可以消磨心中糾纏情誼,樓至想到此處連忙伸手蘸去腮邊淚痕,見身上還穿著那件皇后戎裝,連忙趁著沒人復又換上自己家常的舊衣服,打點清楚穩了穩心神,將方才王跡進入的門窗緊閉了,方緩緩從正門走出天衣閣。
樓至見了石階上的日晷指標,便知蘊果諦魂即將下朝,連忙抄著煙都小路返回中宮,一路行來卻見幾個錦衣黃門急急而奔,見了他沒奈何都停下腳步垂手侍立,樓至見狀蹙眉,心下暗道從未在白日見過煙都行動,怎的今日這般焦急,莫不是宮中出了紕漏,想到此處赫然一驚,心中暗道莫非王跡刺探皇宮被人發覺,煙都之人正在緝拿?想到此處心下一緊,連忙拉住一個小黃門問道:“前面出了什麼事?怎麼這般慌慌張張的?”那小黃門見中宮問話不敢虛言,連忙躬身答道:“回稟娘娘,方才大宗師見有個人影鬼鬼祟祟,便疑心是刺客追了下去,西宮和涼宮也尾隨而去,我們幾個小的輕功不逮,只得隨後打雜。”
樓至聽聞此言心中暗道不妙,也顧不得光天化日之下,連忙施展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