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朝廷重臣封疆大吏,也不過只是咱們聖上手底下辦事的奴才罷了。”
樓至聽聞此言蹙起眉頭道:“他跟著我在佛鄉修行了甚久,論理也該收斂些……”宮無後見自己一番言辭惹得樓至為蘊果擔心起來,連忙岔開話頭道:“這未曾臨世便有加封的恩旨,本朝從未有過,可見娘娘盛寵非旁人可比。”樓至聞言噗嗤一笑道:“這恩旨原是不錯的,怎奈卻少了一張……”
宮無後聞言尋思半晌道:“莫非……”樓至紅了臉點頭笑道:“可巧你那故交今兒來串門,見我有些不適,便好意為我請脈,方才探得胎心雙聲,想來這一胎竟是雙子,倒叫他又要歡喜一場了。”
宮無後聞言也十分替樓至母子歡喜,復又想到自己身世凋零,見樓至一家添丁之喜,不免有些感傷之意,只是明天就是樓至大喜之日,便隱忍了慼慼之色笑道:“給他們一鬧,時辰倒不早了,不如讓無後服侍娘娘梳妝可好?”樓至點頭笑道:“許久不曾盛裝,今兒倒要見識你的手段。”說罷伸手開啟妝奩,對鏡端坐,任憑宮無後施為。
宮無後將樓至的髮髻復又梳成壁畫飛天的媚態笑道:“娘娘的蟬鬢還按照原先的樣式罷,倒與那架鳳冠相配的緊。”說罷自妝奩之中取出一架垂珠鳳冠,樓至鏡中細看之時,竟是自己當日還在蘊果諦魂盟主府中之時曾經見過的那件愛物,不由點頭讚歎道:“原來當日他贈我此物竟有這個緣由在裡面,我卻未曾理會得,只是如今就戴上了,沉甸甸的什麼趣兒?”宮無後笑道:“原不是用娘娘一直戴著,不過比對片刻便可移除,無後好比照位置為娘娘簪上幾朵宮花。”樓至搖頭笑道:“便隨你高興罷了,如今質辛都已經十歲,卻又要做一回新婦的打扮。”
宮無後聞言,一手扶住飛天髮髻,一手捧住垂珠鳳冠輕輕按壓在樓至的蟬鬢之上,樓至對鏡觀瞧,卻見自己雖然此時粉黛未施,只因生得十分面嫩,倒自然有一段素面朝天的嬌俏態度,只是久經江湖風波,生離死別,眉間卻似蹙非蹙,一顰一笑之間,卻也流露出些許成熟嫵媚的風情,樓至看罷倒不好意思起來,正欲低頭,卻在鏡中窺得內間簾後,質辛正探出小腦袋張望著,滿眼驚懼委屈之情,不由回頭笑道:“好可憐見的,做了噩夢嗎?”說罷對著質辛招了招手,質辛見媽媽召喚,飛也似地跑到近前撲在樓至懷中哽咽道:“媽媽是不是不要質辛了?”樓至聞言笑道:“媽媽何曾這樣說過,怎會不要質辛……”質辛用力吸了吸小鼻子啜泣道:“媽媽還要糊弄我,若不是想丟下質辛,為何打扮成仙女的模樣,萬一天上的仙人看見了,來接走了媽媽怎麼辦!”樓至聞言噗嗤一笑道:“好古靈精怪的說些漂亮話哄我開心,媽媽只守著質辛,再不去別處的,快休得胡思亂想了,再睡睡,等天亮咱們就家去了好不好?”質辛聽說媽媽不會離開自己,方才破涕為笑,只是到底不放心回內室安睡,樓至沒奈何,只得讓宮無後安頓質辛在外間炕上略躺一躺,一面繼續梳妝打扮起來。
宮無後安頓了質辛睡下後復又回身在妝奩之中取出那十二宮格的胭脂膏子笑道:“娘娘平日不事紅妝,只是今天這樣的好日子,咱們倒也不能免俗,就將就這一回可使得麼?”樓至搖頭一笑道:“看你說得如此和軟,也只得依你一回,這定然又是他的主意,知道你近日常在我跟前,便強逼著你這般為難於我,是也不是?”
宮無後聞言笑道:“娘娘若是如此說,倒真是冤枉了聖上,今兒面聖之時,聖上還特地囑咐無後,一應簪鬟衣裳都要揀選娘娘心愛之物服侍穿戴,且不可將宮中虛禮拘束了娘娘才是。”樓至聽聞此言,心下便信了幾分,他與蘊果諦魂成婚多年,焉能不知他對待自己情誼如何,如今聽聞宮無後一番說辭,心中相思橫溢,原本不想將脂粉汙了顏色,如今轉念一想,當著兩班六部滿朝文武的面,難道自己真要素面朝天給他沒臉不成?想到此處點頭嘆道:“罷了,就這一回,順了他的意思何妨。”說罷伸手一指,正是十二宮格正中的丹寇之色,宮無後見狀點頭笑道:“也只有這個顏色襯得起娘娘肌膚勝雪。”說罷手指在那丹寇上輕點幾下,延展手背之上,敷上樓至的櫻唇,復又取了一點抿在手心,和著一抹桃花粉輕拍在樓至兩頰之上笑道:“請娘娘對鏡。”樓至定妝之後比照鏡中一瞧,卻是蹙起眉頭目光迷離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題解:果子,求認乾爹00~
第九十七回
倚熏籠沉眠夢偈;越國禮不問緣劫
卻說樓至定妝之後對鏡一瞧,自己桃花豔妝妖嬈俊美之相,卻似在哪裡見過一般;仔細尋思之下,原是夢中遭人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