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吩咐,也跟著退了出去,想著徑自去尋矩業烽曇和渡如何賠罪,誰知前面出門的蘊果諦魂故意放慢了腳步在遊廊處等他,樓至見他等在前面,倒不好迴避,只得上前見了禮,兩人一起走向弟子禪房,半路上那蘊果諦魂卻總是有意無意盯著自己,樓至這些日子正對他不耐煩,當下也不隱忍,回頭問到:“你總是盯著我做什麼?”只聽那蘊果諦魂笑道:“師兄的肌膚竟在日光照耀之下熠熠生輝,端的耀目。”說罷竟欲伸手觸碰樓至的臉頰,樓至心下一驚,伸手欲擋,怎知手腕卻給一人握住,驟然睜眼一瞧,正是蘊果諦魂,樓至方知剛才竟是南柯一夢,只是這夢境逼真,一時之間頗有莊生夢蝶之感。
第二十八回
蘊果見他失神,便伸手將他擁入懷中關切問到:“剛才進來,見你睡著不忍吵醒你,怎的做了噩夢,看你伸手似是欲擋什麼東西?”樓至還沉浸在夢境之中,此時竟對蘊果的親密行為有了一絲排斥的感覺,想要推拒他,卻又怕他多心,便隱忍笑道:“原是夢中焦急,只是如今醒了,倒將夢中之事忘了泰半,你前面的事都吩咐清楚了?”蘊果聽他如此說,方才放心道:“都清楚了,想過來陪你們用膳,誰知你睡得這般香甜,我便打發質辛先用膳安置了,現下腹中空虛,不如你來陪我進個宵夜?”樓至聽了,笑著點了點頭,起床梳洗了,便來到院中亭臺陪伴蘊果,兩人各懷心思,相對無言用了晚膳,復又回到內室安置。
熄了燭火,樓至只覺蘊果合衣躺在自己身旁,也並不解下自己的小衣,只是伸手將自己擁在懷內,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彼時樓至依然纏綿於那個真實的夢境,倒也不想蘊果親近自己,覺得就這樣安置也算相宜,便閉目養神,一面梳理那夢境之中的所見,若是擄走自己英武男子便是天之厲,那如此說來,自己與他的淵源倒比蘊果諦魂還早,記得當初失落記憶下嫁蘊果,蘊果對自己言說當日兩人在佛鄉之時便已經私定終身,為何夢中自己豆蔻年華之時卻對蘊果並未產生好感,反而對那擄走自己的魔頭念念不忘,看來在這期間定是又發生了什麼緣故,才使自己最終與蘊果走到了一起。
想到此處,樓至又想起那人的溫柔,連忙穩定心神告誡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只是那人雖然看似飛揚跋扈,卻心細如塵,將自己送回山門之外時,還將一件雪色披風蓋在自己身上,樓至想到那披風,忽覺似乎在哪裡見過一般,電光火石之間突然想起,莫不是日前那王跡在曇花叢中相贈之物?如今想來,他與那天之厲的性子卻有幾分相似之處,只是兩人相貌年紀各異,似是全無交集,樓至想到此處,只覺心思鬱結,恐怕再想下去元功翻湧,驚動了蘊果諦魂,連忙收斂心神,默唸心經漸漸睡去。一旁的蘊果諦魂卻不知在想些什麼,回神之間見樓至呼吸逐漸平穩,知他已經沉沉睡去,便抽回自己的胳膊,轉向另外一邊背對著樓至睡了。
次日天明,樓至因昨夜思慮太過,一時還未轉醒,卻覺身邊之人輾轉反側,心下納悶道,蘊果諦魂平日最是疼愛自己,即使先於自己醒來也會舉止溫文,絕不至於吵醒了自己,有時竟可以一直盯著自己的睡顏直到天明,怎的今日卻……樓至想到此處驟然睜眼,果然看見躺在自己身邊的竟是質辛,質辛見自己吵醒了媽媽,小臉一紅,嘟起了唇瓣,樓至撲哧一笑道:“媽媽沒有惱,快過來別凍著。”質辛聽聞媽媽的愛語,嘻嘻一笑鑽進了樓至的被子,樓至將他摟在懷中安撫,一面伸手打起床上的珠簾,卻見外面空無一人,便低頭問質辛道:“今日怎麼敢進來?平日裡不是最懂規矩的麼?”質辛一面在樓至身上磨蹭一面含糊說到:“今日孩兒前來定省,卻聽得外間侍女回稟說爹爹一早就離了媽媽的臥室,所以孩兒才敢大著膽子過來跟媽媽睡的。”
樓至聽罷心下一緊,果然那人還是與自己存了嫌隙,如今竟連自己的身子也不想碰了,想必夜夜與自己同床也只是礙於夫妻情分,不忍拋棄,只是想要似原先那般琴瑟和諧,卻是再也不能了……樓至想到此處,眼內水意閃現,只是在孩子跟前卻不能表露一二。質辛見媽媽半晌不言語,便搖著樓至的身子問到:“媽媽怎的不說話?莫不是孩兒衝撞了你?”樓至回神,勉強笑道:“媽媽在想事情,質辛先去小書房功課好不好?媽媽一會兒就打發人給你送參茶過去。”質辛聽聞,乖巧地點點頭,跟著外間侍女去小書房早課去了。樓至蹙眉尋思了半晌,攬衣推枕起身梳洗,開啟妝臺取出當日在佛鄉之時師尊所賜的一套瓔珞,妝扮在身,記得當日師尊曾言,此物名喚“無限光明”,乃是佛鄉至寶,集合金、銀、琉璃、硨磲、瑪瑙、珍珠、玫瑰七寶而成,佛鄉之內只有樓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