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翻湧再難壓抑,“哇”地吐出一口鮮血,暈倒在蘊果懷中。
樓至昏迷之中,只覺一股熱源溫和地衝擊著自己的四肢百骸,加之心頭淤血已經被自己嘔出,悠悠轉醒,卻見蘊果正在運功為自己療傷,見他睫毛頻顫,便搶先說到:“你且別動,就好了。”說罷緩緩收了元功。
樓至別過臉去嘆道:“你自己輔受重創,何必為了我這樣的人……”蘊果不等他說完便伸手掩住他下面的話語說到:“你是我的結髮妻子,我此生最為重視之人。”樓至聽罷心神一鬆,眼淚卻滾了下來。回頭看向蘊果道:“我只有你,只有你……”蘊果聞言長抒了一口氣道:“我只有這一節不放心的,若是你已經移情,我蘊果諦魂豈是那糾纏不清之人,佛鄉修行甚久,早已斷絕了痴妄心魔,只要你能平安喜樂,我便此生再無牽絆,如今見你心意依然在我和孩兒的身上,那咱們一家人便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劫數,你可信我?”
樓至點點頭,伸出雙手摟住蘊果的脖子,蘊果就勢合衣上床,將樓至溫柔地抱在懷中,兩人一時無言,半晌樓至方悠悠說到:“我原是擔心你知道此事,才給他抓住把柄,私相授受,如今既然你已經得知,我便將始末緣由說與你聽。”說罷將自己與王跡的一段公案原原本本講給蘊果,蘊果聽罷點頭道:“我原不知你心意如何,聽那賊人的言語,似是你移情於他,所以並不敢輕易出手傷他,如今知道都是那賊人害你,他若再來糾纏,我必然手刃了他給你報仇,別怕,有我在這裡沒人能傷害你。只是往後有了為難之事切不可再隱瞞於我、自己承受,你我既成夫妻,凡事自當同甘共苦,方是人之大倫。”樓至聽了蘊果好言相慰,只覺內心平靜了許多,只是還有些隱憂之意,遲疑著說到:“你……你不在意我……”說到此處面上羞澀難當。卻聽蘊果輕笑一聲道:“至佛修行許久,怎還執著於色身?也罷,今日你我不論佛法,只論夫妻情分,你為不讓我知道那賊人輕薄了你,才給他抓住把柄屢次糾纏,你如此在意我的感受,我心下感激都來不及,怎會怪你?倒是恨自己沒有早些發覺,這些日子讓你受了委屈。”說罷在樓至額頭上輕輕吻著,似有安撫之意。樓至聽罷這一番愛語,忍不住又哭了,蘊果連忙柔聲安慰一番,哄他睡了,方才整衣離去。
蘊果出了內室,轉身來到別苑小花園一處不顯眼的所在,轉動假山上的機關閃身而入,卻見一人侍立在內,見他前來,連忙施禮道:“屬下參見盟主,盟主吩咐之事都已辦妥,沒留下蛛絲馬跡。”蘊果冷笑一聲道:“辛苦你了,你哥哥倒瞞得你好苦。”那人聽聞此語心下一驚,連忙躬身道:“盟主明鑑,屬下並無不臣之心,更沒有裡通外敵,當日那人為尋復生之路,竟欲吸取屬下元神,屬下幸得盟主相救,與他再無瓜葛!此生誓死效忠盟主一人。”說罷單膝跪地,施以全禮。蘊果見狀笑道:“無塵,我不過偶作笑語,你不必放在心上,若你我主僕二人因此存了芥蒂,倒叫我心裡不安,快起來吧。”無塵聽罷,方才起身侍立在蘊果身側,蘊果剛才因伸手攙扶無塵,眉間一蹙,無塵便上前問到:“是否屬下下手不知輕重,傷了主上?”蘊果一笑道:“無妨,苦肉計總得吃些苦方才算數的,只是你們厲族的武學端的霸道,就算痊癒,這傷痕是去不掉了。這裡沒有別的事,你先退下吧。”無塵聞言,躬身退了出去,蘊果一人枯坐密室之中,款去外衣,低頭輕撫著自己胸前傷口之上樓至親手包紮的棉紗,暗自沉吟道:“當日芙蓉山上輔一交手我便已知你的底細,你好精妙的算計,肉身湮滅竟還想跟我爭?也罷,如今我以退為進,想必樓至已經恨你入骨,就看你有何手段還能迴天……”言罷冷笑一聲,面上又回覆了往日溫文之色,整頓衣衫出了密室往樓至臥室去了。
第二十五回
蘊果回到內室,卻不見了樓至的蹤跡,不由心下一緊,連忙詢問當值的侍女,才知道樓至獨自去了甘泉宮,這才放鬆心神,跟著去了。
行至宮外,卻見樓至已經將服侍的人都遣退至外圍,蘊果一揮手讓他們退下,自己徑自進了宮內,只見樓至獨處泉水之內,身上的肌膚在琉璃屋頂射入的陽光照射下熠熠生輝,一頭銀髮已經散開了高聳的髮髻,披散在身後被泉水打溼,身上一件飾物也沒有,眉間硃砂兀自閃爍光華,卻比任何珠玉更能奪人心魄,蘊果看見眼前的美景,忍不住讚歎了起來。
樓至早已發現他前來,卻不似以往含羞躲避,對他淺淺一笑,走出了泉水,身上珠璣隨著樓至的行動滴落在泉水之中,眼下情景如同在銀河中沐浴的織姬給人瞧見了一般。樓至也不遮掩身子,緩緩來到蘊果面前,蘊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