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口,染著血的手將玄鐵面具摘下,雨化田的仰臉看著天上一抹彎月,滿滿一口酒下肚,五臟六腑火辣辣……
手裡掂量著寒鐵面具,雨化田想這麼個東西是否能讓別人認出自己的真面目?
馬進良痛得暈死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天邊有了一絲晨曦的光亮,身邊是胳膊上包紮好的趙通。
傷重的馬進良執意要起,趙通只能扶著他到了洞外。
洞外的兩個人正準備離開,帶寒鐵面罩那個人端坐在洞口的巨石上,等著另一個人整理著馬匹上的物件……
馬進良掙脫趙通,走向端坐的人,走至跟前“噗通”跪下,並不言語,只是望著那人好看的眼睛。
雨化田微微側頭,看到那人的目光,立即轉開不再看,低沉但洪亮說道:
“你命不該絕,不必謝我。我走後,你傷好了自己回軍營”
馬進良不講話。
雨化田低頭想了想,嘆了口氣說道:
“不想回軍營就自己遠走吧,就當你已經戰死了,”
馬進良不講話。
雨化田依舊不想看那人的臉,低聲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想死麼?”
馬進良眼底裡有閃亮的東西,沙啞著說:“你昨夜既然讓我活,那我重新活過來這條命就是你的!”
雨化田緩緩回過頭,審視著馬進良的眼睛,一字一頓問道:
“這麼說,你這個重新活過的人已經決定了?”
“是!”
雨化田站起身,負手昂然站立,清冷的聲音裡帶著狠戾的壓迫感:
“我,西廠督主雨化田,你……是要跟隨我麼?”
“是!”
“報上你的名字。”
“屬下馬進良,誓死跟隨督主,刀山火海,絕不回頭。”
雨化田抽手扯下自己的面具,狠狠按在馬進良臉上。
“戴上,蓋上你的疤,記得你說的要重新活過!”
“是,督主”
一張絕美狠戾的臉映在馬進良的瞳孔裡,馬進良伸手去扣臉上的面具,碰倒雨化田絲絲滑滑的手指,那人雪白的食指上帶著一枚雍容的金色扳指,晨曦裡,反著點點金光,像是波光粼粼的湖面,恍惚了馬進良的眼……
過去的三年裡,馬進良每一天都度日如年,生不如死,身陷囹圄之際,那個人橫空出現,挖去腐肉,給了他“重生”。
趙通那日在泥潭裡,決意犧牲自己護馬進良性命的舉動,雨化田是看在眼裡的。方建宗把他拉上來的時候,趙通已經憋得暈死過去,
“你多大了?”雨化田淡淡的問道,不似方才和馬進良說話那般狠戾。
“回大人,滿十八了,不對,是快十八了。”
“以後怎麼打算的?”
“若大人不嫌棄,趙通願跟隨大人。馬……馬大哥去哪,我……我也想去哪。”趙通畢竟年齡小,一著急說出了真實想法。
雨化田一絲笑意:“是個實誠孩子,我收你了。我要的是忠心的人,我最恨人背叛,背叛我的人,不會有下一次機會,明白麼?”
雨化田和趙通說著這番話,眸子卻是望向馬進良……
“趙通明白,謝督主!”
輾轉回到軍營,
所有人見識了雨化田古怪的脾氣和暴斂的作風。
即使打敗了韃靼小王子部,幾個主將還是被雨化田劈頭蓋臉訓斥,全部官降一級。
馬進良的直接上司更是莫名的被雨化田拍了一掌,一側肋骨全部碎裂,就算傷養好了,以後也是廢人。
(五)入西廠
雨化田居庸關一行十天,挫敗了韃靼人,處理了辦事不力的各級統帥,救下了本來必死無疑的馬進良和趙通,返程。
譚魯子和繼學勇駐守靈濟宮,負責監視記錄朝中各色人等一舉一動,得知督主今日將返回京城,遂帶上一隊人馬出城迎接。
西華門外
譚魯子、繼學勇望見遠踏塵奔來的人馬,西廠的旗號風中展開。
“督主,屬下特來迎督主回靈濟宮。”二人跪拜馬上的雨化田。
“起來吧,我不在這幾天有沒有出什麼亂子?”雨化田勒定馬韁繩,眼角微斜,看著馬下的二人,語氣不再那麼清清冷冷,只是隱隱中帶著一股子傲氣
“稟督主,一切如常,就是皇上打發人來西廠送過幾次吃的。”
“哼”雨化田輕不可聞的一聲鼻息,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