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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掌櫃、夥計飛起落下的瞬間裡,西廠一干人等腳步並未停下半刻,已然登樓入室,將剛剛落腳京城客棧的的楊泰、楊曄父子擒拿。

繩子一端套在二人脖子上,兩個人死命的拉扯著脖子上的繩子,面目猙獰的被快馬拖行,沿街的人皆驚恐避讓……

繩子另外一段牽在騎馬的譚魯子手裡。

譚魯子,西廠雨化田麾下二檔頭,年二十一,人俊郎,面秀美,只是一雙上挑的眼睛透出狠戾。跟隨雨化田見識了太多腥風血雨,抓人索命不過是家常便飯。

此時此刻,西廠,靈濟宮。

書案上,一隻素白帶著黃金扳指的手撫上菩提佛珠,佛珠之下是鎏金劍套的短劍,“唰”的一聲短劍出鞘,握劍的人仔細端詳……

短劍的一抹光反射到那人臉上,照亮了那人美若仙人又冷若修羅的眼睛。眼線利落的斜飛,勾出一絲狡媚,新月如鉤般,明亮又清冷。

妝容精緻,遮掩了徹夜未眠的疲憊,有些清癯的臉頰上掛著清清冷冷的神情,眸子裡除了孤傲大概只有冷漠。

西廠的人長得都很好看。

出門,

昨晚徹夜的小雨還沒有停,雨化田步伐穩健的踏在潮溼陰冷的泥土上,走向後院那個更加陰冷潮溼的人間地獄——西廠大牢。

一盆冷水,綁在木架上的楊曄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努力睜開青腫的眼睛,對面椅子上端坐了一個錦衣華服的青年,面容茭白,劍眉秀目,楊曄聲音裡帶著恐懼顫聲道:“雨化田?”

“怎麼;怕了?參我一本的時候想過今天麼?”華服青年饒有興趣的看著遍體鱗傷的眼前人,彷彿吃飽的貓玩味的看著想跑出利爪的老鼠。

“你……你想怎樣?我叔父是當今吏部主事楊仕偉,你別亂來。”

一絲輕笑浮上雨化田的嘴角:“哦?你說他麼?”

話音剛落,西廠番子們推搡進來一個穿官服的人,這人被捆綁著,嘴巴里塞著布條。

拔下嘴裡的布條,這人破口大罵:“閹人,你私刑朝廷命官,你就不怕王法?”

雨化田收起剛才的一絲笑容,陰沉狠戾盯著楊仕偉的眼睛:“你就不怕西廠?”

雨化田站起身,沉穩優雅的走到楊仕偉身邊,掏出短劍一根根挑斷捆綁的繩索,鋒利的匕首貼著肉一下一下劃過,每挑斷一根繩子,楊仕偉身上就多一個帶血的傷口……

“我告訴你,滿朝文武現在沒一個人敢礙我的眼,乖乖寫篇奏摺說你之前參我那些都是受人指使胡編出來的。”

敢在滿朝文武不發聲時與雨化田作對的楊仕偉自然也不是軟骨頭,此刻抬頭放狠話:“不寫!”

“有骨氣。”言罷,雨化田抬頭一個眼色。

繼學勇手裡鋒利的彎刀閃著寒光,撲哧一聲沒入楊曄下腹部,幾下扭轉,那人發出淒厲慘叫哀嚎,匕首輕挑,一根肋骨翹起,彎刀在骨頭上刮擦,鮮血淋漓,活生生的拉扯,連皮帶肉……

“楊大人,彈琵琶好看麼,一根沒看夠,別急,還有很多根……”雨化田戲謔的說著,欣賞著眼前的景象,早就習以為常,不覺得殘忍,只覺得缺乏新意。

繼學勇面不改色,再下一刀,扭轉……

慘叫聲中,楊仕偉再也挺不住,畢竟行刑柱上是自己親弟弟和親侄子。

“住手,雨化田,我答應你……”楊仕偉雙眼通紅的喊道。

雨化田揮袖站起,走向門邊,側臉回望血腥之地。

眼神冰冷的雨化田時年二十二歲,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青澀,反倒是年輕的皮囊裡住了一個老辣冷漠的靈魂。

成立西廠這幾年殺了太多的人,當初那個覺得濫殺人命沒有必要的年輕人,現在覺得所謂生生死死不過一個眼神、一句話語,甚至輕鬆過伸出一隻腳去碾死一隻螞蟻。

一個冷冷的聲音飄遠:“白白損失兩根肋骨,何必呢?”

只要西廠願意,可以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以任何理由處理任何人。

成立兩年的西廠,明憲宗專寵,先斬後奏,皇權特許,傾軋碾殺朝廷異己,張揚跋扈至極。有了西廠這柄利劍,登基三年的朱見深在朝堂上的威信達到了空前的高峰,一語既出,朝堂上無人敢異議,一改三年前有令不行的失控局面。

(二)戰沙場

萬籟俱寂的深夜,一隊韃靼人隊伍悄悄摸近邊界山村,農戶燭火大多已經熄滅,圈裡的牛羊業已安靜……韃靼人首領一聲令下,隊伍衝向山村,眼看滿村的牛羊和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