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真的懂的:一個人被留下的感覺,是絕望。
志龍跟著秋原治一住進了秋原家的老宅。深山裡面空氣極好,從老宅的大門出來,石子路下來,還有一片天然湖。藍色和青色交相輝映,彷彿山水畫一般,純淨得沒有雜質。
志龍剛來的時候嚴重地依靠藥物來保持睡眠,治一請來了先生教志龍日語、茶道和劍術,儘量把志龍的生活填滿,讓他找到生活的重心。
治一時常回欲田總部辦事,盡最大努力讓欲田組恢復原貌。後期由於警方的介入,森田組也並沒有對欲田組趕盡殺絕——日本政府就是個老油條,黑社會性質的組織若是存在兩個,反而可以相生相剋,維持社會的穩定。
治一每過幾天都會回來,看看志龍,跟他聊天,儘量讓他開心。
他能感覺到志龍的病在一天一天變好,讓他最欣喜的是他有一天居然主動問自己這裡有沒有錄音裝置。治一高興地讓手下把志龍以往製作音樂的軟體都安裝進電腦裡面。
已經習慣了,那個患有憂鬱症的時期,所以見面的時候還只是記得問“今天有沒有好一點”。聽到志龍的回話,治一隻是微微一愣,隨後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志龍望著了錦鯉發了會呆,然後才說,“我啊,又有好多旋律在腦海中響起呢。新的曲子,大概很快就可以做出來了。”
只不過,調子好悲傷,歌詞好壓抑……曲子裡都載滿了對往日的回憶,到底要不要揭開傷疤,把它們都寫出來呢?。
【涅槃重生】①
秋原老宅遠在深山,裝置條件不是很好。治一聽到志龍終於要開始寫歌了,便帶著他回了在東京的秋原宅邸。
推開古老木門的那一霎那,夢迴故里。
治一在這裡出生,在這裡度過了張揚跋扈的童年,父母和爺爺還有道上各路前輩的寵愛集他一身。
也是在這裡,父母發生車禍,爺爺白髮人送黑髮人;那天晚上爺爺抱著他,從來都很嚴肅的老人嘆息著說,“我本來還想讓我們治一,多開心地玩幾年呢。”
爺爺的棋盤還擺在那裡,未破解的棋局,什麼都沒有改變。他常站著的石橋上彷彿還有他的身影。池塘中的水依舊清澈,錦鯉色彩斑斕。
阿健和那天在“嵐”裡面穿著華麗和服的媽媽桑微笑著站在院子裡,朝著治一少爺微笑彎腰,“少爺,歡迎回家。”
治一微微點頭,他如今已經不能流露出太多的溫情。他把身上的長褂遞給阿健,“玲姐,幫志龍君準備一間隔音效果好的房間。阿健,去準備一下製作音樂的裝置。”他並沒有把他對志龍的喜愛表現在臉上,回頭望志龍的時候語氣也沒有太多的波瀾,“志龍君先好好地熟悉一下環境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嗯。”志龍點了點頭,隨後跟著一臉微笑的媽媽桑走向自己的房間。他已經習慣了兩人之間的相處方式,不過是兩個都寂寞的人互相慰藉罷了,保持著安全的距離,又讓對方感覺到自己在一天天地重生。
接下來的幾個月,志龍開始在網路上和YG公司的製作人保持聯絡,把歌曲的小樣傳到韓國。所有的歌曲還沒有定下來,他並不想馬上回韓國,在這裡,沒有人認識他,他也不熟悉任何東西,反而能讓他安下心來,把曲子做好。
欲田組也在治一的帶領下漸漸嚮往日的輝煌靠近——碼頭和賭場的生意明朗起來,不斷收復上次戰役中失去的地盤。而森田組和欲田組的關係也開始劍拔弩張,平靜的表面暗潮洶湧。
已經有五首曲子基本敲定,就等著志龍回韓國錄音。志龍卻不那麼著急著回國,悠閒地享受著秋原宅邸的舒適環境。連他這個外行人都看得出來,這幾天秋原治一的表情越發興奮,就好像嗜血的修羅找到了自己的獵物。秋原宅邸來來往往的人也越發繁忙。
志龍坐在茶室,為自己泡上一爐上好的日式綠茶。
門被開啟,玲姐穿著一身素色的和服,只是一抹紅唇,仍舊豔麗。
“志龍君,已經訂好了晚上9點的機票,您看看,還需不需要帶什麼東西回國?”
“不用了。”
玲姐躊躇了一下,最後還是開口,“志龍君要去跟治一少爺道個別嗎?”
志龍卻答非所問地說,“你們的行動也是今天晚上9點嗎?”
玲姐點了點頭。
志龍瞭然於心,從9點開始,這裡就會成為一個是非之地、修羅戰場。秋原治一的安排,總是那麼滴水不漏。雖然他不知道他們具體要去幹什麼,但是,那必然是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