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宣佈。”
四個孩子都低著頭,靜坐在這個住了好幾年的宿舍裡。客廳的環境依舊那麼熟悉,馬克杯上的咖啡印記仍然留在杯口。
社長嘆了一口氣,最後才緩緩地說,“解散吧。”
聽到這句話,四人心跳都漏了一拍。
“憑什麼!?”志龍幾乎是從座位上跳了起來,直視著社長。他為勝賢哥的離開想到了千萬種理由,他的離開肯定和社長脫不開關係,他們都在逼他,他不相信勝賢哥可以這麼薄情寡義。憑什麼要解散BigBang,不要把他和勝賢哥最後的聯絡都砍斷,只要bigbang還存在,所有人都要記住,他是bigbang的隊長G…dragon,勝賢哥是bigbang的rapper,TOP!
“勝賢離開了,大成近期也不能微笑著登上舞臺。”
“他能去哪裡!?再過一段時間就會回來的。大成那件事情需要的也是時間。一切都會沒事的!不要解散bigbang!”好多天沒有爆發的情緒,這次居然對著一貫都恭敬不已的社長爆發了出來。
“志龍,你自己清楚的——”
勝賢不會再回來了。
志龍愣愣地看著楊賢石。楊賢石避開那雙眼睛,壓了壓帽簷,“你們五人已經不能再憑藉bigbang的名號登上舞臺了,我會積極準備你們的個人舞臺,即使組合解散,你們仍然是很優秀的solo歌手,我從一開始組隊的時候就知道。”
大概是不想知道自己有多麼的冷血無情,楊賢石說完這句話就轉身走了。
聽到社長離去的關門聲,志龍腿一軟,癱坐到了地上。
大成低著頭只是無聲地哭。勝利眼中的淚水也溢了出來,聲音都哽咽了,連忙蹲下來扶志龍,“哥,我們再和社長好好說說,不要這麼快下結論。我們不會解散的。”
志龍慘淡地扯動了一下嘴角,“沒用的。社長他已經知道了……崔勝賢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仰著頭,儘量不讓淚水溢位來。二十幾年的相知相伴彷彿一場夢,破碎得迅速而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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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
櫻花又開了,粉紅色的花瓣在風中飛揚,落在了坐在庭院中的男子的髮梢上,他只是看著那池塘裡的錦鯉發呆,絲毫不去在意。
秋原治一悄無聲息地站在男子的身邊,輕輕拿去那薄薄的櫻花花瓣。
即使那個男子早已過了該稱為“少年”的年紀,但身板依然單薄,面龐上是有才蒼白的細嫩。治一用手搭在他的肩上,用有點蹩腳的韓語問候了一聲,“志龍,今天感覺好點了嗎?”
志龍回頭一望,空洞的眼神這才找回了些焦點,看著治一,眼中有淡淡的笑意,“秋原先生,早就和你說了,我的病早就好了。”他只是……不是很想說話,並不是得到抑鬱症。
志龍回話的時候,用的是很標準的日語。
治一的眼神卻是一深,不知是欣慰,還是難過——志龍真的已經涅槃重生了一般。
在爺爺死後的三個月,他一度頹靡不正。身邊忠心的隨從反倒在積極地幫他打理組內的事物。他把自己保護在一個沒有汙染的殼子裡,直到組上的兄弟一個個為他犧牲,他才咬破了手指寫下血書,這個仇,他秋原治一一定要報!
當初若不是自己太天真,太擔不起重任,也不會害得爺爺被捉緊警局。秋原治一當時的反擊,也只能讓欲田組保住了一部分根基。如今忠心跟在他身邊的人,都住在秋原家遠在郊區的老宅,他如今就是臥薪嚐膽,等著決戰的那天到來。
等到自己已經完全安定了下來,他才聽說韓國偶像組合bigbang解散的訊息。他在電視上看到了憔悴不堪的志龍,和他以往在影片裡見到的明媚少年判若兩人。
在治一心中,這個少年的幻象,是他和之前單純無染的世界的唯一的聯絡了。他不想看著志龍也披著一副看似耀眼的皮囊,卻活得比誰都墮落無望。鬼使神差地,治一跑到了韓國,請求志龍的媽媽把志龍交給他,他帶志龍去日本修養,一定要只好他的抑鬱症。
秋原治一當時只是蹲下來,對志龍說,“我能明白哦,一個人被留下來的痛苦。我們,或許可以,互相救贖呢……”
志龍烏黑的眼睛轉動了一下,才看向來人——明明記得是個時刻都掛著笑容的人,那時卻像被時光和困難打磨了一般,男人的稜角漸漸深邃,這是墜入黑暗的修羅,已經感覺不到世間的乾淨和溫暖。
志龍下意識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