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擦身而過的人,苦笑:“你要如何,方能信我?”
腳步未停,顧惜朝的聲音裡,有淡淡的疲憊:“我也不知道……”
回屋的顧惜朝,聽著戚少商在屋外站立許久才離開,深深嘆息。
往事如昨,橫在那裡,稍一提及,便鮮明依舊,教他如何不想,如何不疑……
戚少商,我顧惜朝不懼厲鬼勾魂、閻羅索魄,不畏刀槍劍戟、陰謀詭計,世間能傷我的,唯你而已。
所以相疑,所以猜忌。
戚少商回了自己的屋子。他不是不知道顧惜朝所想為何,只是在這上面,他無處著力,就像一拳打向空氣,被震傷的卻是自己。他們的癥結在往事裡,可惜時光無法逆流。
或者說,即使時光倒回,也改變不了過去。只因他是他,自己是自己。
太過了解,太過糾纏,如刺蝟相依,越是靠近,越是鮮血淋漓。
戚少商笑,似乎遇到與顧惜朝有關的事情他總在苦笑,但這次他的笑,像極了那人,七分自信,三分算計。
一年前,囚龍山莊之行由你開始,你說,不甘心我就此忘記。那麼這次,便由我佈局,無論如何,不許你輕易放棄!
顧惜朝不記得自己是何時睡下,醒來時卻是雨後黃昏,窗外雲霞如嫣。
待理好衣冠,出門未走幾步,便有屬下前來彙報。
“樓主,戚樓主已離開七殺樓。”
不可察覺的一震,復歸平靜。
“知道了,下去做你的事吧。”
不問,不想。
你要走,我不留。
只是太過了解此人,他若如此輕易認輸,便不叫戚少商。
顧惜朝笑,眼角眉梢輕挑斜飛,連唇邊彎起的弧度都帶著挑釁。
你敢來,我接招便是!
戚少商離去後第二天,顧惜朝坐在書房品茗時,接到屬下報告。
“樓主,接到五神教拜帖。”伸手遞上。
顧惜朝接過,唇角輕挑——好重的大禮。
整個帖子由純金打造,就連上面的字,也是在打造時便融上去的。據說五神護法皆有所長,看來,這便是金神護法的傑作了。
——明日午時,前來拜會,多有打擾,望樓主海涵。水神天。
鐵畫銀鉤,殺氣斐然,字形與語氣完全不相稱。
水神護法麼?
調查中,以這個男人最為神秘,凡是派去調查他的,全部失了訊息。
顧惜朝想了想,走向囚室。
“焱姬姑娘你想好了嗎?是要顧某在你的花容月貌上劃幾刀,還是和在下合作呢?”
“……”被餓了幾日,早就失了威風神氣的焱姬依然狠狠地看向顧惜朝。
“姑娘果然硬氣。”撫掌而笑,顧惜朝從懷裡抽出純金拜帖,“顧某今日接到一張拜帖,姑娘可知來由?”
焱姬見了那帖子,冷笑:“顧惜朝,我勸你還是將聖物交出來的好,金神護法的琉金帖,不是那麼好接的。”一旦下了琉金帖,不達目的,誓不甘休。
“哦?水神護法和金神護法一起前來,倒是顧某的榮幸,就是不知他們會不會看在同教的份上,救一救姑娘你呢?”
顧惜朝話未說完時,焱姬的臉色已變得煞白,雙瞳中流露出驚怖之色。顧惜朝細細觀察她的神態,回想自己所言。
水神天麼……
哼!便讓我會上一會!
聽過水神天三個字後,焱姬再不曾多言一句。窩在牢房一角,瑟縮顫抖如風中落葉。她心裡明白,若是其它護法來也罷,若來的是水神護法……只怕出去了還不如在這牢中。
顧惜朝看著她這般模樣,對那水神護法強烈的警戒起來,同時也升起久違的鬥心。
心中因戚少商離開產生的些許不適反而被沖淡。或許是因為他心裡明白,他們二人無論如何糾纏,終是無法分開。
就算是謊言,就算無法信任,那也是維繫他們之間的鎖。
那是他們之間的孽,也是他們之間的緣。
戚少商其實並沒有離七殺樓很遠,他去了金風細雨樓離那裡最近的據點,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是傳令給楊無邪,讓他調查一個人。白樓內資料無數,相信博聞強識的軍師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
第二件,是傳信給無情,詢問邊境情況。小妖和老八仍在戰場上廝殺,形勢如此,不知那二人如何。
第三件,讓下屬隨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