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但深深的創傷,惡劣的環境,寡少的水米,足以構成伊爾的噩夢。
即使白天斂仍像從前一樣抱著他,他也能感受到區別——沒有了曖昧的、令他臉紅心跳的小動作,沒有了輕柔的撫摸,甚至連將他安安穩穩護在懷裡的假相,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人果然很賤。當斂對他好的時候想逃脫,而他收回了對他的施捨,自己卻感到空虛難耐,彷彿全無預兆地被拋棄了似的。
對著燃起的篝火,伊爾只覺得兩眼被火光晃得酸澀疼痛,嘴裡的烤肉變得索然無味,乾巴巴地嚥下去。他沒敢向斂討水喝,也不願跨過斂的身子,逾矩去拿。只好默默得忍著,放下手裡的食物。
蘭姆坐得稍遠,對伊爾說:“渴了嗎?我這兒有水。”
伊爾感激地道謝,伸手剛想接,被斂一把攔住。
“不許你吃別人的東西,懂嗎?”斂將水遞到伊爾嘴邊,嚴肅地警告,沒有一點說笑的意味。伊爾舔了一口清泉的水,瞄了一眼斂的表情,心臟突突直跳,臉上燒了起來。
斂的面龐,是怎麼都看不膩的模樣,平時冷冰冰的,眉眼凌厲,嘴巴抿成堅毅的線,美得蕭殺。只有他動情之時,或者偶爾流露溫柔的時刻,那雙墨玉般的冰眸逐漸化開,裡面似乎燃起了一團不息的火焰,冰雪一般的面容漸漸融解,頰側暈起緋紅,朱唇輕啟露出整齊的貝齒。任誰也想不到,它們能鋒利到咬斷野獸的頸項。
他只為了自己動容,伊爾催眠似的,一遍遍地欺騙著自己,即使是一戳就破的謊言,他還是用這個作為唯一的安慰。
夜晚時分,樹葉在風動下沙沙直響,夜鶯在不知疲倦地鳴啼,溫柔繾綣的聲調,正是獨屬於月夜的悠長夜曲。高高地靠在樹幹上,即使隔著一層布料,他的背還是磨得生疼。不過真正難受的不是磨損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