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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都暢通無阻。他曾介紹過好幾個跟他年紀差不多的德國軍官給我認識,可我全不感興趣。

每次我表現出不高興,他都會絞盡腦汁地讓我開心,這也是我一度喜歡他的原因。

有一天傍晚,他說帶我去一個能讓我們忘掉煩惱的地方,我就坐馬車跟他進了一條滿是泥濘的小巷,接著轉進一家看起來油膩膩的骯髒小店。

店裡燈火昏暗,同外面看起來的一樣,到處都油膩膩的不乾淨。幾個妝容邋遢的女人擠在角落,見我們進來,紛紛起了身,不停地在我們面前晃來晃去、搔首弄姿,噁心極了。我跟傑盧米都不理她們。從她們中間穿過去時,我聞到一股刺鼻的劣質香水的味道。

我跟緊了傑盧米,跟著他轉彎抹角地拐進一條晦澀的、通向地下室的樓梯。

光線更暗了,除了空氣中瀰漫的黑灰色的煙,幾乎什麼也看不到。我緊抓住查傑盧米的斗篷,跟著他走入煙霧深處,才看到這兒密密地排了許多骯髒的床板,床上的被褥都不乾淨,有的散發出令人作嘔的黴味,床上橫七豎八地挺著幾個人,有的像死了,有的則託著管菸袋吞雲吐霧。

我猛然恍悟,這裡原來是個大煙館。

“這不行!”我甩開了傑盧米,“我可不吸毒!還是走吧!”我扭頭就走。傑盧米卻拉住我,笑著說:“這可不算吸毒,來試試吧!保你不後悔!”

說著的工夫,他已選好一張僻靜無人的床鋪,先躺下了。他一直拉著我的手,示意我躺到他旁邊。我推脫不過,只能把那些髒被子踹到一邊,在他旁邊躺下。

一個年紀小小的中國男孩——這男孩竟留著清朝時的髮型!自我出生以來,我還沒有見過誰留著真正的豬尾巴辮,因此吃了一驚。

這個同胞恐怕不認為我跟他來自一個地方,邊用蹩腳的英語說著什麼,邊垂著眼皮為傑盧米和我各點了一支長煙鬥。

藥膏泥抹在菸斗鍋裡,火上一燒,便騰騰燃起黑灰色的煙,發出難聞的焦糊味。

剛開始的幾口,我根本不能忍受。煙嗆得我眼睛疼、嗓子疼,我幾乎要丟下菸斗逃跑了,卻忽然聽見傑盧米迷糊而溫柔的聲音:“別急,慢慢來……”

他的嗓音這時候聽起來像極了東郭,我因又躺回到他身邊,讓自己慢慢又吸了兩口。

傑盧米說得不錯,一旦習慣這煙的味道,便不再覺得它刺鼻難聞,反而有種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我的心智在大煙的作用下迷幻起來,一種從未有過的愉悅感頓時充斥了全身;我突然重新擁有了安全感覺、滿足感;我覺得充實、舒適,覺得血液裡有某種躍躍欲試的衝動在慫恿我。

眼前那些昏暗骯髒的景象,全成了迷幻的抽象畫。我把頭轉向傑盧米那邊,想看清他、想問他此時的感覺,卻控制不了自己。我只好摸索著找到他的手,一把抓住。我閉上了眼睛,又睜開,猛看到傑盧米那張帥死人的臉。

他看起來好極了,一臉迷醉地享受著什麼似地,雙目失焦地盯著煙燻色的天花板,喉嚨裡不斷髮出充滿色。情味道的嘆息聲。

我想一定是煙的作用,我看著他,忍不住給了他一個吻。他尤在夢裡似地笑了笑,閉上眼睛睡著了。

這天以後,我開始和他頻繁出入煙館。有時我們也在我的公寓裡吸菸,我們互相點菸,枕著彼此的身體吞雲吐霧。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吸菸後,我都有種想親吻傑盧米的衝動。而我每次也正是這樣做的。傑盧米最初只是笑笑,後來只要我吻他,他就反抱住我、吻我,比我吻他更激烈。

我想我們那時候一定都被大煙控制住了,不清楚自己都幹了些什麼。有好幾次,我們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兩個人都一絲。不。掛。我們面面相覷,一符欲哭無淚的白痴表情。我知道他和我一樣想推卸責任,可身體的酸。痛和彼此身上的體。液,成了不容我們辯駁的罪證,更無言地回答了我們所有的疑問。

我們誰也不願相信犯下了錯誤,所以又抽菸,再醒來後只能發現身體更疼痛。

沒辦法,我們只能分手。

我不知道那段時間傑盧米去了哪裡,我則把自己悶在屋子裡好幾天,直至忍受不住煙癮而狂奔到煙館。

緣分真是奇妙又可怕,或可說是大煙把我們聯絡到了一起。我在煙館撞見傑盧米。他正處於暈暈乎乎的狀態中,看到我還是認出了我,笑了。

我們又走到了一起。為了不再犯錯,我們把抽菸的地點選到了高階妓。院。

神蹟裡不少人說我和第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