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惡鬼示弱,只咬緊了牙關冷冷回道:“你軍中兵士殺了多少昌州無辜百姓?”
金甲冷道:“那與你西岐世子何干?”他轉頭對周復問道:“他傷了多少人,又殺了多少,可有統計出來?”
周復轉身拱手回稟道:“傷者二十七,死者十六。”
“我未曾殺過一人,咳咳……”伯邑考聞言爭辯道,卻是胸口一悶,再也忍不住疼痛咳嗽了起來。
金甲卻根本不看他現在形狀,只嗤笑道:“人已被你傷了,亂軍之中又能如何保命?”他說罷鬆開伯邑考的領口,站起身向周復下命令道:“你去將西岐中虎賁綁上……二十七人,一一殺了為我兵士償命!”
散宜生聞言大驚,那門外被押著的西岐虎賁一聽此話立即紅了眼,掙扎反抗了起來,不甘願就這樣死了。奈何朝歌兵馬強壯、人數又多了他們幾倍,輕易地就將他們鎮壓住了!
伯邑考本就不想自己的行動牽扯到西岐,牽扯到陪同自己一同前來的這些虎賁,當即站起身,攔在準備離開的金甲面前,道:“傷人者唯有伯邑考一人,與西岐虎賁無關,將軍若真要人來償命才能消解心頭之恨,大可將我伯邑考的人頭砍下。”
金甲冷嗤道:“若非你是西岐世子,我會輕易放過你?二十七名西岐虎賁換你世子一命,周人已經是佔便宜了!”說罷他便要繼續向前,伯邑考向後退了一步,咬了咬嘴唇,瞠裂了雙眼,問道:“敢問將軍心中,難道只有朝歌士兵的命才是命?我西岐、昌州的百姓,命就不是命嗎?”
“哈?”金甲似聽了一個笑話般,當即笑出聲道,“此話真是有趣,你何不去問問你家已在軍中做事的兄弟,在他眼中是自家士兵貴重還是敵方百姓貴重些?”商末全國人口尚不足十五萬,可是史料記載牧野一戰周人卻是殺了整整十七萬人——這數字可是一代“仁君”姬發得意洋洋地叫人記載在史冊上的,他紂皇倒要問問這些人哪裡殺來的,可都是商湯計程車兵?可有沒有商湯手無寸鐵的平民?可有沒有湯地之外諸侯毫不相干的無辜百姓?
偽君子真小人誰不會當,但如周人這般虛偽兇殘的也真是少見了!
他突然伸出雙手將伯邑考拉到自己面前,將對方的雙眼緊緊盯住,如一頭嗜血的猛獸一般叫對方心驚膽戰。伯邑考從未見過這等恐怖雙眼緊緊閉著,不由得閉上了雙眼,拒絕再見著彷彿是要將他生吞活剝了的“獸眼”。
金甲卻在他耳邊輕輕吐氣道:“西岐姬氏仁慈,今日用自家二十七人換取昌州滿城百姓性命,想必又可在史冊上記下一筆,只是我要送你姬氏一句,他日若敢剝了這層君子皮囊,就莫怪我金甲揮軍踏平周地,叫你西岐血流成河,三百年內無人敢稱姬氏!”
第31章 封神亂(三十)
伯邑考驀然睜開雙眼,金甲已經鬆開雙手,將他推至一旁,徑自走了出去。
待到伯邑考與散宜生兩人想要離開營帳之時,把守在門前的人早已經換成了朝歌的人。西岐的虎賁已個個都被捆綁了起來,金甲自不去理會這些人,只周復一人在其中還挑選了最最強壯者二十七人,立在了昌州門口一一砍了頭。
這些虎賁冤屈極大,卻哪裡知道本是封神榜上無名氏,現在得了一個先的優勢,反將別人的神祗名位給佔據了。
周復依著金甲的命令,砍殺了西岐二十七名虎賁,他心中氣憤西岐世子多管閒事,卻沒有多與西岐人刁難,而是將這些人統統放了。
西岐虎賁眼見了自家兄弟無辜慘死,如何能夠安穩得住?一個個面色血紅眼裡拔出火團,一被放了立即動手同朝歌人拼殺在一起,只道殺得一個是一個。
散宜生眼見不好,未免再給金甲藉口,連忙將人喝止住了。這些虎賁個個心中悶著一口怨氣,無處發洩之下漸漸恨起了大公子伯邑考,只道莫不是他去惹事,自家兄弟又怎會無辜死去?
這些士兵心中有怨恨,卻不敢對伯邑考口出惡言,只個個用通紅的眼去怨恨地看他。
伯邑考見到這些人的神色,如何不能明白他們心中想法,卻是連自己都已在怨恨自己的無能,哪裡還有辯駁的心思?只孤寥寥一人背過身去,回了營帳。
散宜生見到這番變化,心中嘆息,面上搖頭,將虎賁們安撫住了,立即又轉回營帳裡去,說了好多話去將伯邑考安慰。
卻是半個時辰之後,周復又領了一隊二百兵士衝到了西岐營帳前。原來是周復得了金甲的命令,特來請西岐的人自行回去周地的。
散宜生當即嘆了一聲,知道金甲利用他們的目的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