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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上大夫!”

散宜生連忙打斷伯邑考,解釋道:“非是如此,小人在西岐任官三十餘載,眼見侯爺為了大計犧牲了多少,又怎能不知忍辱負重的道理?大公子唯有看見金甲兇殘狡詐,卻看不見朝歌兵馬不僅強壯勇猛,而且命行令止,唯將帥命令從事,這些才是西岐最為忌憚、恐懼朝歌的地方。”

散宜生輕輕嘆道:“殷商兵馬與我周地不同,大半為族兵,宜生原本以為紂皇殘暴,這些族兵必然對他心懷暗恨,戰鬥力勢必低落,而今看來卻是錯了!”

原來商湯兵制歷來與別個不同,還沿襲了許多原始社會的習氣,全國的百姓不分男女都作為作戰兵力看待,除了御林軍這支常備的5000人馬,餘下的都是百姓組成的族兵,這些族兵平時在家中耕地農桑,每月裡由各自領主帶領著做田獵訓練,到了戰事由商王發出徵召令便可立即披甲上陣!

只是紂皇殘暴,這些百姓受他掠奪真可謂是苦不堪言,因此周地主僕才會認定了以族兵為主的商湯軍備力量根本不足為慮,時機一到只要稍作煽動必然反過來對付紂皇那昏君。

卻怎麼也想不到這些族兵哪裡有半分怨懟懈怠之心,反個個像是猛虎,恨不能將戰場上的敵人生生撲殺咬死了!

見到如此與預計不同的情況,散宜生心中哪裡能夠不奇怪?不生畏?只道西岐錯估了情勢,必然要吃朝歌一個大虧,所以才匆匆地向伯邑考辭官,為的卻是要暗地裡潛入朝歌將情況再摸個清明的。

只是此話他不與伯邑考說明,只因姬昌諸子裡他本就最看好二公子姬發與四公子姬旦的,現在又親眼見到一百五十一員虎賁平白折損在伯邑考手中,所以決定放棄伯邑考,選擇姬發為主。

散宜生是姬昌最看重的要臣,在西岐朝廷乃至民間都有很高的威望,如今伯邑考來了一趟冀州就把他給弄沒了,在朝堂乃至民間名望必定大跌,姬昌哪裡還肯讓他襲承西伯侯之位?

散宜生易主之心已定,自然不會再聽從伯邑考的勸說,最後竟是直接將一冠一玉擺在地上,朝著西岐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而後便騎著馬朝另一個方向走了!

伯邑考愕然地看著散宜生離去的背影,不由得伸手按住了胸口,只覺得痛苦非常。他自然看得清散宜生一走對自己造成的影響有多大,更知曉如此一來,父親姬昌必然會順勢奪走自己的世子之位。

他本性不在朝堂之上,便是父親要奪了他的世子名分也並不在乎,只是在這種情況,就未免太叫人痛苦、臉面全無!

伯邑考環顧四周,看到的卻只有虎賁們敢怒不敢言的目光,有些士兵甚至已背過身去,再不願看他一眼。

伯邑考只覺得喉嚨乾澀,嘴裡也是苦澀一片,他自然不會對這些虎賁解釋,也實在沒有解釋的話可說,只能領著他們繼續趕往故鄉西岐。

伯邑考並沒有原路返回,經過冀州,而是為了趕路選擇了另一條道路。只是在他們經過一道懸崖下面時候,卻聽到了琵琶彈奏的聲音。伯邑考不由得抬頭去看,只見懸崖頂上站著一個人影,衣袂翻飛,風華絕代。

琵琶音色清亮,本非悲樂,此時聽在耳中卻是悲嗆異常。跟在伯邑考身後的虎賁愣愣聽著,不一會兒便開始輕聲啜泣起來,而到後來已是此起彼伏地大聲嚎哭了起來,為那些枉死的兄弟同伴淚流不止。

此番此景,伯邑考縱然猜到那站在懸崖之上彈奏琵琶的人是那個從來隨身一把琵琶的人,卻也不能再去與他會談,只能羞愧地低下頭去,滿腔裡想要像別人傾訴的話也只能別在胸口裡,急忙趕路而去。

這支悲苦的行人離開後,懸崖上的江一春立即放下了琵琶,那樂器一落在地上立即現出了原形,正是當日受了女媧娘娘聖旨來禍害商湯天下的三妖之一的琵琶精。

這琵琶精被金甲收了之後,就被丟給了江一春,專為他遮掩技藝不足的缺點。

那妖精遙遙看了遠去一行人的背影,不無可憐道:“這西岐的大公子模樣真標誌,金甲大人也捨得這樣害他?”

江一春搖頭笑道:“哪是害他,分明是好心幫他!”若是伯邑考不再是西岐世子,不知到時候入朝歌來獻寶的人會不會變成別人。

若換了別人來做肉餅,紂皇可是一點也不介意的,相信歷史也不會建議這一點點意外的!

江一春正與琵琶精說著話,卻有一人氣喘吁吁地跑了上來,竟是朝歌城裡最為炙手可熱的兩大“能人”之一的費仲費大夫!

這費仲如今卻已不是朝歌的上大夫,而是紂皇欽點的冀州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