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茲瑪，現在你的膚色比我還深，要不是瞭解你，還真不知道你現在黑著臉！”

卡曼一直笑，一直笑，笑到流出了眼淚還在不停地笑著，他笑著說：“你還活著，太好了。”

“別哭了，難看死了。”奧茲瑪有些心虛地移開了視線，他曾以為那些已經被他捨棄的，屬於人類的感情，其實一直都蟄伏在他的心底。而能挑起這些情緒的人，除了卡贊和暗黑三騎士，就只剩下卡曼了……也許曾經的莉茲也可以，但是她早已死亡，只在泛黃的史書中留下了空洞的名字。

“你才哭了，你全家都哭了！”卡曼雖然這麼反駁著，卻更加肆無忌憚地大哭起來，放棄了用大笑作為偽裝，坦然地哭了出來，為失而復得的喜悅。

☆、第六十章

就在卡曼肆無忌憚地大哭時，身側傳來了金鐵相交之聲。只見提爾瑪特和阿斯特羅斯不知何時來到了卡曼身側，提爾瑪特舉起的長槍被阿斯特羅斯手上的利爪擋了下來，才出現了卡曼聽見的金鐵相交之聲。

“不可以喲，小提爾，奧茲瑪都沒說動手呢。”阿斯特羅斯依然是滿臉輕浮誘人的笑，她身後護著一個穿著神職人員服飾的慄發少年。因為黑霧的關係，卡曼看不清少年的長相。

“羅斯，讓開。”提爾瑪特語調冰冷，握著長槍的力道卻是減輕不少。

“你覺得黑霧削落了我的實力，所以想要藉機除掉我嗎？提爾瑪特。”被阿斯特羅斯護在身後的少年慢悠悠地自地上站起，他將背上耀眼華麗的十字架取下插入地面，支撐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

那是一柄巨大華美的十字架，在黑霧中閃爍著耀眼的金光。剛才倒在地上的少年壓住了十字架，所以十字架所散發的光輝並不是那麼明顯。而當少年慢悠悠地站起身，自背上取下十字架，並將其插入地下後，那擴散開的金色光芒居然驅散了作為血之詛咒媒介的黑霧！

“我的傷是德萊弗斯造成的，你不要太高估奧茲瑪了。”少年勾起嘴角，眼裡滿是挑釁的嘲諷。然而在十字架金色光芒的照耀下，卡曼終於看清楚了少年的臉。

那是一張和自己一樣，被停留在時間之外的容顏！栗色的短髮，湛藍的眼眸，穿著白底金紋的兜帽衫，有一柄巨大到除他之外再無人能撼動分毫的巨大十字架——末日救贖。

末日救贖通體金黃，其上佈滿了各種精美的暗金色花紋。凸起的暗金色花紋周圍，十字交匯的中心是一個耀眼的金色圓形，與凸起的暗金色花紋相反，這個圓形是內凹的。

末日救贖的四個十字架臂末端都是皇冠型的鏤空雕刻，最長的十字架臂末端的鏤空雕刻下，連線著被白色繃帶包裹的十字架柄，十字架柄的底部也是一個皇冠型的鏤空雕刻，但相較於其他皇冠型的鏤空雕刻，它要小很多。

“米歇爾……”卡曼怔怔地看著米歇爾，在與他分開之後，卡曼再沒見過這個少年。

卡曼還記得，他和米歇爾一起逃離諾斯維姆後，原本開朗的少年突然沉默起來，十幾天都沒說過一句話。而米歇爾再次開口後，卻是別離。

‘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是啊，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被時間流放者’和暗精靈，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卡曼，好久不見。”少年微笑，眼裡卻沒有絲毫笑意，那是禮貌性的，疏離的笑。

直到這時卡曼才發現，其實米歇爾的笑容一點也不像光耀，因為光耀每次微笑的時候，連眼裡也是滿滿的笑意。

“……嗯。”半響，卡曼才低頭應到“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近千年的時光，足夠普通人類多少個輪迴？

“奧茲瑪，血之詛咒的媒介，是你自己收回去，還是我用聖光來驅散？”米歇爾的左手手掌覆蓋在了末日救贖十字架的中心部分，那個內凹的金色圓形上。

“你來消除吧，米歇爾，第二次暗黑聖戰，我們再見。”奧茲瑪憑空一揮手，半空中出現了一個足夠一人穿行的空間裂縫，提爾瑪特和阿斯特羅斯率先走了進去。

“奧茲瑪！”卡曼大叫道。

暗黑聖戰，那樣的戰鬥在時隔八百多年後的現在，還要再來一次嗎？沒有信任與交流的世界，充斥著偽裝者威脅的世界，滿地殘肢碎肉的世界，人們如同行屍走肉的世界……還要再來一次嗎？

“卡曼，能再次見到你，真是太好了。”沒有告別，只有一句感慨，奧茲瑪也走入了空間裂縫中。

“奧茲瑪！！！”卡曼頹廢地跪倒在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