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點,別再到處亂跑。你看他,剛剛解了毒就落水,真要出什麼事,本王回京之後如何交代?”
“可是您不是下令不準和大人踏出小院一步嗎?”王傑怒目而視,他果然還太“單純”或者太執拗,不為敵我,只為爭一個“正道”。
“本王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誰讓他那麼不省心呢?”福康安終於懶洋洋地看了他一眼,忽然一聲嗤笑,“就像王大人偷和蓮格格的衣裳一樣,雖是大罪,但念在有功……”
“下官絕對沒有偷和蓮格格的衣服!”這種關乎女子名節的大事,他怎敢胡作非為?可是不知怎麼回事,包括青蓮在內,所有人都道他偷了和蓮格格的旗袍,扮成女子引了穆素上鉤……大功一件,卻也是大笑話一則!
——天知道他根本沒見過那所謂的蓮花青衫長什麼樣!
福康安看他眉頭皺得死緊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心裡不禁樂了,其實那衣服那天就穿在和��砩希�墒傾妒潛蛔約旱難�憂嗌�境閃撕稚���醮舐孔影。�憔腿廈�桑�
“對了,這件旗袍的事,和蓮格格怎麼說的?”本著為兩人制造機會的“和��饌肌保�?蛋埠芑敵難鄣匕顏餳�慮榻桓�翱嘀鰲鼻嗔�χ昧恕�
提到這個,王傑蔫了,握了握拳頭卻沒法生青蓮的氣:“格格說……功過相抵……只要下官賠她一件,她就不追究了……”
——賠她一件?
福康安差點笑抽了,扇子捂著嘴,眼睛滴溜溜地轉來轉去打量著這可憐的背黑鍋的娃兒——姨媽啊姨媽,你到底想幹嘛啊?你那衣裳是在我二哥鋪子裡定做的,蘇繡的手工,內造的緞子,最要命的是領子那裡墜了一圈兒東珠……按王傑現在的俸祿,他得喝幾年西北風才賠得起!
王傑也為此事頭疼不已,他自然不好意思跟青蓮說他囊中羞澀,可是他一個五品官,一年的俸祿才八十兩銀子,支米八十斛,加上恩俸,也不過一百幾十兩……他得幾年才賠得起這墜了一圈兒東珠的旗袍啊!
當然,兩個男人不知道,隔壁的房間裡,一個心直口快的宮女一邊幫青蓮泡茶一邊嘟嘴巴:“格格,您那旗袍也穿了一陣子了,半新不舊的,丟了就丟了唄!王大人哪來那麼多錢賠啊……除非……”
“除非什麼?”青蓮從書裡抬起清麗的眸子,狡黠地瞪了她一眼。
小宮女見格格沒生氣,繼續撒嬌似的賣乖:“除非格格您把王大人稱稱,論斤賣了!”
青蓮很順手地掐了掐小宮女粉嫩的臉頰,笑得更明麗也更壞:“你覺得,就他那模樣,能賣到這個價?”
想了想王傑那張瘦螃蟹臉,小宮女摸著臉蛋兒繼續嘟嘴巴:“估計賣不到……格格您果然是故意在整王大人……”
“就他那模樣,還敢扮了我去讓反賊欣賞到堂堂和碩和蓮格格的‘花容月貌’,都把穆素‘嚇’得投了湖……我不整整他,怎麼出這口氣?”青蓮眨了眨睫毛長長的眼睛,正調笑著,忽然無意間瞥到了窗外正對的那個院子,清秀的面龐上頓時浮現出一絲寂寥,“對了,和大人禁足幾天了?”
“回格格,四天了。”見格格忽然嚴肅起來,小宮女也不敢開玩笑了,趕緊束手站到一邊,小心翼翼地回答著。
“是嗎……”明明這次是他幫了自己,可是現在都四天了,他都不來找自己幫忙……和��『瞳|,你就這麼堅持跟我撇清關係嗎?
——旗袍的事,你以為永瑤不說,我就不知道嗎?
罷了,隨他們鬧去吧,反正這兩人之間自己插不進去。青蓮搖了搖頭,又想起今天去勸時嘴還撇的老高的永瑤,忽然心中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兒孫自有兒孫福?
這天晚上,福康安一個人來到大明湖畔,看著那遍地的火焚後的黑汙,搖了搖頭,慢慢向“陵墓”走去。
穆素還在昏迷,案子也沒審,這個“第一現場”當然要好好守住,何況,孝貞皇貴妃的“遺骨”還在這裡不是?
其實就是一個樹了塊沒寫字的小石碑的小墓,下面埋了口普通的薄木棺材。石碑已經被炸倒,棺材也露出來一個角。但重要的東西當然不可能放在棺材裡,可是穆素炸了岸邊,不少泥沙滾入湖底,撈起來就更困難了,倒是給自己省了不少事。
循親王,本就是讓自己沉點泥沙下去,把那些東西永遠地埋入湖底。若千百年後滄海桑田,這些東西還能重見天日,那就是天命……千秋功過,後人慢慢嚼舌頭去吧!
——沉在湖底的,正是東莪格格後代辛苦蒐集的,順治皇帝汙衊多爾袞造反的鐵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