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還於他們的尤皇並肩作戰指點江山,現如今身陷囹圄鐐銬加身,滿身血汙地被鎖在籠子裡,脖子上掛著蚩尤兵工廠裡剛剛出爐的粗大銅鎖鏈。
蚩尤抬手要給他下禁制的時候,他是有些期待的,畢竟許多禁制都是不能共存的,尤肯定會發現他已經被下過禁咒。
然後蚩尤看到他沾滿血汙的臉上安靜得過於詭異讓人心慌,終究還是沒有下手,抬手的動作很自然地就變成了用袖口給他擦了擦血汙。他這一心軟,卻是堪堪錯過了解開誤會的機會。
怎麼到了現如今,你還會心軟嗎……想用苦笑表達下情緒,終究只是輕咳了兩聲。
這期間,蚩尤沒有再理會他,放任他在籠子裡自生自滅。清野的時候,他就縮在籠子裡愣愣地看著。看著一些生靈是如何被屠戮的。先時那些激動那些不平那些憤怒,好像也隨同過往的時間一起消失不見。吸取了一些日月精華,卻像是石沉大海般,一點感覺都沒有,絲毫未見好轉。想來是違逆天命氣數將盡了吧……
媚兒倒是好心地來看過他一回,還找了軍醫給他固定包紮了斷骨的傷,無辜得任何人看了都得感動。只有白澤知道她這也只是在模仿典籍上那些賢皇后的樣子。
“你這樣子真難看。”媚兒站在籠子外面說道,無聊地左看看右看看,像觀察稀有物種似的,然後蹲了下來,伸出白玉般的手指,輕輕撥開白澤擋住面容的長髮,嘆道:“在過幾天,就到逐鹿了,這裡清野也清得差不多了。”
“我聽說過,當年因為軒轅對妖獸的斬盡殺絕,你還扇了他一耳光。結果軒轅卻遷怒到了出主意的蜚蠊身上。現在呢?看這些你毫無感覺了?”
怎麼能沒有感覺,可是,今天這樣做的是蚩尤,我離開他,那明天這樣做的是軒轅呢?我還能去哪裡,哪個人打仗不是如此……
“知道嗎?其實,青龍一直還在找機會救你……縱使他不愛你,這個訊息,也足夠讓你欣喜的了吧?看我多好,從來不騙人。”以之間挑起他的下巴,看著他失神的眼睛,笑道,“還是說,你已經不在意了,你喜歡上了那個強迫你虐待你的蠻牛?”
聞言那如死水般的眼眸轉動了一下,又低垂了下去——不是……
“其實,你真跟著青龍跑了也是好事哦,想不想試試?”即使他不說話,自己也能清晰地接收到他心中的想法。
去哪裡,都是一樣的……這樣想著的時候,他下意識地按住小腹——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兩天丹田處總有一些痠軟的綿痛。
“你怎麼……氣息很不對啊……”這一次他連腦海裡的想法都沒有了,意識一直被小腹的脹痛糾纏著。畢竟媚兒不懂岐黃之術(她能知曉的東西很有限),只當他不過是受了內傷而已。
籠子裡纖瘦的身子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全身沒有一個地方不難過,手指緊緊地摳著欄杆,木頭上的血跡已經乾枯成成暗紅色,裡連日來的折磨逼得他惶恐不安。而更讓他驚惶的是,肚子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源源不斷地吸取著他的力量,然後慢慢長大。
這個陌生的東西,氣息和那個給予自己痛苦的男人很像,囂張霸道,不停地掠奪他的身體,可是當自己承受不住萌生死唸的時候,它又會給自己溫暖和安慰。
“哐啷。”銅鎖被開啟了,那人又來了……
黑夜中,他的表情不甚分明,而自己,也不敢去看那些隱藏其中若隱若現的恨。有多久,沒有看到他的臉了……
唯一的慶幸只有他雖然將自己作為囚犯關著,卻並沒有廢掉他之前為軍隊所作的安排和策劃。這樣,應該能和擁有整個天界做靠山的軒轅一戰了吧……
他站在黑暗裡看一會兒自己,然後撲上來,進行最原始的獸行,而自己,無論多少痛苦,都已經麻木,那日被呵斥“你有什麼臉面求饒”之後,再說不出半句求饒的話。
但是今天,肚子,很痛,好像要漲破了一般,全身都被這未知的恐懼吞噬。到底,到底是怎麼回事,不要在這個時候鬧騰啊……
“啊——啊——不……”淒厲地慘叫了兩聲之後,終於陷入昏迷。
停在附近樹梢上的青龍強忍著直接單挑的衝動(對於打不過的人他還是很識時務的),一直看著這場悖德的獸行到白澤徹底沒了升息,夜風將那些濃烈的氣息帶了過來,狠狠摧殘他的嗅覺,那種想吐的感覺又來了。真不懂男人和男人有什麼好弄的,像他自己和朱雀這樣男女搭配陰陽調和才是順天應人的事。不過兩個都變態,有什麼做不出來。
蚩尤停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