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它一手扶著門,手又對我伸了過來,手心依舊向上,舌頭也從嘴巴垂至胸口。
即使它的模樣非常恐怖,我卻忽然對它有點熟悉,好像曾在哪裡看過……
對了!就是今天給我繩子的那個老太太!
下一秒,猛地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頓時寒毛倒豎,還沒來得及尖叫,就聽到一道讓我幾乎喜極而泣的聲音。
「我餓了,給我做飯去。」
謝以安站在我身後,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身上還穿著那一襲白色睡衣,一隻手悠閒地搖著扇子。
「妖、妖、妖……」看到他,我整個人更加激動,以致口齒都不清了。
「要怎麼樣?」謝以安一副好整以暇的反問,我都快被他急死了!
「妖怪!」我終於叫出聲,一隻手顫抖著往房間一指。
他楞了楞,然後把我的手按下來。「那裡有什麼?」
我緩緩回頭,只見房門半開,裡面沒有開燈,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
「一個老太太!舌頭那麼長……」我激動的比出那超過下巴的舌頭長度,「身上全是屍斑,還會像壁虎一樣爬……」
聞言,謝以安只是笑著看我,黑色的眼睛彷佛快融入周圍的夜色中,有些捉摸不透。
「我說的話你究竟有沒有聽到?!」我又急又氣的往自己房間瞥了一眼,「我是跟你說真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他的口氣就好像在安撫無理取鬧的妻子一樣,「不管怎麼樣,還是先吃飯吧,你吃過了嗎?」
「不是……你聽我說……」我急切地想告訴他現在這裡有多可怕,但是他根本不聽我的,徑自側過身,拉著我往廚房走。
在庭院裡的幾間屋子黑漆漆的,一點燈光都沒有,周圍是一片茂密的植物,走著走著,我有種沒來由的心慌,好像被隔離在另一個世界一樣。
謝以安拉著我走進廚房、開燈,我才想告訴他燈壞了,但是他一按,燈居然閃了兩下就亮了。
廚房裡還是白天的樣子,乾乾淨淨的。
他走進去,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對我一笑。「做飯給我吃。」
他說得很理所當然,完全無視我緊張的情緒。
我僵在那裡,但是這會確實沒有再發生奇怪的事,於是我只好慢吞吞的去洗手。
剛才抓了那個東西的舌頭一把,手黏黏的,很噁心,只是我才攤開,赫然就看見手心上又出現一道血痕。
那東西真的纏上我了!
我倒抽一口冷氣,把謝以安叫過來看,證明方才我所言不假。
他皺皺眉頭。「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在路上遇見一個給我繩子的老太太……」我打算從頭講起,因為謝以安一副不相信我的樣子,但才起了個頭,他就用手指著我身後。
「是不是門口那一個?」
我還沒反應過來,只是下意識順著他的手指望去,那個東西居然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了!
它扶著門框,手臂上佈滿屍斑,舌頭垂到胸口,頭呈現怪異的角度,就像脖子斷了一樣。
這讓我的精神再次緊繃起來,想也不想便把謝以安推到前面——別怪我不講義氣,剛才我已經獨自奮戰很久,現在實在有點虛脫,而這小子才剛回來,應該還能撐一陣子。
「老謝,拿菜刀!」我還算有義氣的伸手去拿刀架上的菜刀。剛才手裡沒傢伙,這下在廚房裡,伸手就能拿到武器,稍微安心點了。
看著我遞上的菜刀,謝以安只是白了我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氣我把他推到前面去。
「她在跟你要東西。」下一秒,只聽他不疾不徐地說。
「要什麼東西?」我比謝以安矮一點,只好稍微踮起腳尖,越過他的肩膀看過去,那東西還是伸長了手的姿勢。
謝以安看著我,語氣裡不知怎麼的似乎有笑意。「她給你什麼?」
「……繩子?」我看看他,現在完全沒心情跟他開玩笑。「可是那繩子被玄珠給燒了呀!」
聞言,謝以安一皺眉。
「怎麼辦?我手上的血也一直洗不掉……」我可憐兮兮的又把自己的手伸到他面前
很快地鬆開眉頭,謝以安安撫地拍了拍我的肩。「等一下拿柚子葉給你洗。」
我連忙點點頭。光憑他一點都不怕也不慌亂的樣子,就讓我打從心底升起敬佩——
「做飯,我餓了。」
我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