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無心道:“蕭將軍且慢,留下那個人。”他的手指向沈冰硯,“他義父是通敵叛國的沈維,咱們先留他不死,轉嫁罪名說他串通契丹挾持太子,這樣如果我日後潛回宋國也少一層懷疑。”
我看見冰硯怒視著司無心,眼裡燃著濃濃地恨意。
“他就是沈冰硯?聽北院大王提過,如今一見果然美貌。”蕭將軍淫笑道,“只是,多一個人恐怕有變。”
“蕭將軍放心,沈冰硯早已被我廢去武功,別說現在我們心如止水四人都在,便是尋常計程車兵他也應付不了。”司無心輕蔑地道。
屠殺在慘叫聲中開始,我閉上眼睛不忍觀看。忽然聽到小籃子衝了過來,跪在司無心面前哀求道:“司大人,看在小籃子為您效力多時,請放小籃子一條生路。”
“差點忘了你。”司無心故意說得很大聲,“你替我監視沈冰硯和太子,又透露不少軍事機密,確實有點功勞。便留你一條小命。”
原來小籃子是司無心的人,怪不得契丹對我軍計劃瞭如指掌,想輸就輸想贏就贏。我狠狠瞪了小籃子一眼,平生最瞧不起這種賣主求榮貪生怕死的人。小籃子愧疚地躲開我的目光,走進契丹人的隊伍。
我們被悄悄押回城外二十里契丹人的大營,那裡遠不止一千兵馬,估計恐怕要超過萬人。看來他們蓄謀以久,就等著我自投羅網,然後開始大舉反攻。
我和冰硯被關進一頂重兵看守的帳篷,入夜寒冷,有一些士兵進帳篷烤火歇腳。我被緊緊綁在帳篷中間的木柱上,冰硯只是被綁住雙手,可以走動,為我端些水喝。他趁人不注意在我腳邊的沙土上飛快地寫了幾個字:不要管我,見機行事。然後扯開自己的衣裳,媚笑著貼到一個看似士兵頭目的人身上。
“真是個天生的賤貨,沒了男人就不行。”那士兵淫笑著,毛茸茸的髒手就撫上冰硯雪白的胸膛。冰硯主動迎合著他,伸手開始脫那個士兵的衣裳,兩個人一邊脫一邊在地上翻滾,衣物散落一地。我注意到一把腰刀掉落在我手邊很近的地方。其他計程車兵禁不住誘惑,解開褲帶,掏出慾望,撲到冰硯雪白的身體上。
我趁機夠到腰刀割斷繩索。我拿著刀的手在顫抖,如果我悄無聲息地逃走,沒有人會發現,但我怎能留冰硯一個人在此受辱?他已經為我犧牲過一次,我又怎能再次棄他不顧?我知道我個人的生死關係著國家的存亡,我救下冰硯就會驚動守衛計程車兵,我們逃出去的希望幾乎為零;如果不救,這次便是死別,縱使我活了下來,保住大宋江山,將來當了皇帝,但是失去了冰硯,一切對我都將毫無意義,不能與所愛之人在一起,生亦何歡?
我不再猶豫,以最快的速度殺死了那群玷汙冰硯的禽獸。冰硯不解地看了我一眼,掙扎著從地上爬起,披了件衣服,拾起一把彎刀,與我並肩衝出帳篷。大批士兵朝我們這邊趕來,我們不辨方向地亂闖。忽然有個瘦小的身影拉住我的手,輕聲道:“太子殿下,隨我來。”
我聽出那是小籃子的聲音,本想甩開他的手臂,他卻把我們帶到一個隱蔽的角落,拉過兩匹馬來。他跪在地上叩首道:“小籃子是漢人,雖然沒見過世面,卻懂得忠君報國。之前只是假裝投敵,為了有機會給宋軍傳訊息。請太子和沈大哥從西南方走,有人接應。小籃子從東南走引開追兵。”
沒等我說話,小籃子就已經飛身上馬,我看見他丟給沈冰硯一個荷包:“沈大哥,將來如果想起小籃子,就開啟荷包看看。”
時間緊迫,無法再計較什麼,只盼能衝出敵營。趁著小籃子引開敵兵之機,我躍上戰馬,沈冰硯與我共乘一驥,摟著我的腰,緊緊貼在我身後。
八 沈冰玉
流放的路上很苦,身體上的折磨卻遠不及心中的痛。離開京城的那日與大哥相見的場景在腦海中愈發的刻骨明晰。大哥傷痕累累一絲不掛地趴在冰冷的地板上,嘴裡和下體不斷地湧出紅白相間的液體,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司無心不讓我進屋,我甚至不能確定大哥是否還活著,我只能強忍住眼淚大聲說:“哥,我明白你的苦心,我不會怪你的,你一定要好好活下來。哥,我會回來的。你一定要等著我。”
荒涼之地最可怕的不是風暴和野獸,而是人。我們還沒有看清馬匹上兇悍的人影時,箭雨已從四面八方襲來,各種野蠻的武器擊倒我身旁的族人,鮮血飛濺,慘呼聲不斷。我匍匐在地上,有屍體壓在我身上,我不敢動,心裡唯一的念頭就是一定要活下去。
慘叫聲漸漸停止,取而代之的是狂妄的大笑和粗魯的言語。他們竟然說的是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