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劑藥用於為昊海固本培元,他魂魄分離已有七百多年,靈力流失殆盡,肉身的承受能力也已低至極致。他此刻的身體狀況,你也見到了,不堪一擊。”林羽嘆了一口氣,“開啟囚龍塔迫在眉睫,我最擔心的就是他受不了合魂的痛苦而崩潰。”
白衣抿住唇,若有所思,他反覆看了看紙條,下定決心:“請長公主放心,末將定當儘快收集齊藥材,為陛下煉製丹藥。”
“白衣,青絲寒玉不急於現在,我另有安排,你先尋好其餘藥材快些交給我。”
林羽交代完,白衣出了房間,林羽命丫環端來一盆水,她把桌面的筆墨紙硯移到兩側,銅盆置於木桌正中,她取下發髻上一支水藍色花飾的髮簪,簪花在水面輕輕一點,水裡呈現出了景象。
華麗的寢宮內,歌舞昇平,婀娜多姿的舞婢們盡顯妖嬈,青遠斜坐在長椅喝酒,美豔的女妖伏在他腳邊,一邊為他斟酒,一邊小心地觀察他的臉色。
青遠仰頭喝完杯中的酒,凝視著前方,他半睜著眼,細長的眸子已有幾分酒意,腰帶鬆散的系在腰際,敞開的領口露出胸前一大片面板,勻稱緊緻的肌肉線條分明。
沒多久,舞婢們退到兩旁,讓出一條道,一名俊秀的男子畏畏縮縮走上前,他身穿一襲白袍,黑髮披散於肩頭。
青遠擺擺手,男子走了過去,侍婢們識趣地全數退下。
男子走到長椅旁,青遠瞄了他一眼,命令簡短又冷漠:“脫了。”
男子不敢違抗他的話,快速脫掉衣服鞋子,他光腳站在青遠跟前,膽怯地連看了對方好幾眼,他的手不知該放哪兒,羞赧地想要遮擋赤著的身體,又怕青遠不高興。
青遠依舊在喝酒,沒有再看白袍男子,片刻後,他手指一用力,捏碎了酒杯。
他抬手,一道寒光轉瞬即逝,身旁男子疑惑的神情來不及轉變為驚恐就已停止了呼吸,斬斷的上身沿著切口滑落,失去平衡的雙腿隨之傾斜倒下。
方才還輕歌曼舞的寢宮靜謐得可怕。
“別穿他的衣服,你不配。”
青遠起身走到床邊,床上平放著一套摺疊整齊的白袍,他以罕有的溫柔力度撫摸著白袍,轉瞬間,他擰緊袍子,彷彿恨不得將它撕碎。漸漸的,他鬆開了手。
他把白袍放回床上,脫掉了金絲長袍,裡裳的腰間,銀色繩結的腰墜嵌著一塊發光的青絲寒玉。
“居然系在這兒,這不是逼我找個人脫掉你的衣服嗎?”林羽指尖拂過水麵,銅盆裡的景象消失了。她冷視盆中的水,表情越來越多的憎恨,“當年的血海深仇,我定要加倍奉還。”
晚些時候,丫環備好飯菜,林羽命人叫來應昊海和李長生,圍坐一桌吃飯。李長生環顧四周,居然沒見到白衣,想問又不知是否該問。
應昊海沒關心這些,只顧著把菜往李長生碗裡夾,笑著對他說:“夫人剛才辛苦了,多吃點。”
李長生漲紅了臉。
林羽則為李長生盛了一碗熱湯,遞了過去:“長生,你近來氣色不太好,我專門為你熬了湯,多喝點,這湯最適合補身體。”
李長生端過晚,道了一聲謝。湯汁很暖和,從嘴中一直暖到肚裡,唇齒留香,回味無窮,引得李長生一口氣喝完了一大碗,碗底的肉更是軟嫩滑爽,令他讚不絕口:“娘,你熬的湯最好喝了。”
林羽揚起笑,又為他盛了一碗湯。
他幾口又喝完了。
“別喝這麼急,又沒人與你搶。”應昊海伸手為他擦了擦嘴角。
李長生不好意思地放下湯碗,低頭一聲不吭地把碗裡冒尖的飯菜往嘴裡送。應昊海一邊吃飯,一邊不忘把菜繼續往李長生碗裡夾,直到李長生投來求饒的目光,確實再也吃不下了,應昊海這才停手。
飯後,應昊海理所當然地帶李長生去湖邊散步,雨還在下,應昊海撐了一把傘,與李長生並行。
住宅外的湖泊面積很大,兩人繞著湖岸轉了一圈,李長生覺得圓滾滾的肚子平坦了不少。應昊海牽著他的手在湖畔站定,自後方將他攬入懷,胳膊環過他的腰。
雨水落在傘面發出清脆細碎的聲音,風吹過山林呼呼作響,吹動了衣襬,幾隻白鷺迎著細雨展開翅膀飛向天空,雨霧裡的湖泊瀰漫著特有的安寧與神秘。
李長生不自覺地往後倚靠著應昊海,頭枕在對方頸項,有應昊海在他身邊為他撐傘遮雨,心也暖和起來,如此平靜。
“長生,還記得我給你說過的言咒嗎?”應昊海的話飄過李長生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