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也來了,擷英公司的艾煌寧也來了,賣布的莫川、賣鈕釦的薊紹陽也來了,萇武萍也派了代表蕭少鎮過來,最沒有想到的是,龍魂健身房的老闆葆飛也跟來了,藥宏沒來,不過嘯谷公司的莫攀貴來了。九個人倒開了六輛車過來,浩浩蕩蕩的蒲家院子前一下子好似成了停車場。
蘆仙萍也沒料到會來這麼多人,趕緊去叫了莽愛玉、董金娥和蒲春麗來廚房幫忙,蒲愛東特意把蒲早金和蒲昌生叫了過來,幫忙陪客。
蒲來福見這麼多人來看孫子,感動得老淚縱橫,連聲稱謝。也知道這些人時間都寶貴,能抽空跑這麼遠的路實屬不易,就跟大家說,都是自己開車來的,要去慶源的話得特意拐道,打電話給蒲志華就行,他三姐在身邊。葛國強說大家既然都來了,當然得見見蒲志華的面,在他耳邊說說話,有幫助那是最好不過,沒效果見見老朋友也是應該的,都連夜趕往慶源市,在慶源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來的人每人都準備了一份禮錢,蒲愛東他們堅決不受,說千里迢迢的這份情就夠重的了。蒲來福說家裡也沒什麼好東西回報,自己炒了些“碧海飛雲”,也算是能拿得出手點的東西,便來人每人送了半斤。大家都知道蒲家的生計就是賣茶,自然不肯受。
“蒙老闆,雖然是老主顧,平素裡這‘老頭眉’確實是不對外賣的,他太公老人家的心血來得不易,這一斤多茶是他老人家連著幾天爬那陡坡採摘熬夜炒製出來的,人都累瘦了一圈,現在還在醫院休養,跟阿華同一個醫院,也是因為跟你有約在先,要不然我們決計不會讓老人家那麼蠻幹的。那個價位賣給你雖然不是第一次,按理說你對阿華這麼重感情,我們這麼計較實在是過意不去,實情我不說你也知道,阿華那小子躺在醫院,一天花去的醫藥費就不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過來,這就是個無底洞,老人家的意思是趁還能幹得動,幫他積點存糧,以防萬一。”蘆仙萍拿著準備好的“老頭眉”不好意思地對蒙偉民道。
“知道知道,蒲老先生的茶實在是物有所值,你們能賣我心裡不知道有多感激,”蒙偉民接過茶道,“這……好像不止一斤吧。”
“就多一點點,你拿去就是,今年就只炒了這麼多。”蘆仙萍道。
蒙偉民說一斤就一斤,要騰出來一些。
“蒙老闆就拿著吧,這茶……可能再也不會有了。”蒲志蓉悲慼地道。
“這話……什麼意思,太公不準備炒了麼?”蒙偉民驚問。
“採茶難啊,為了這一斤茶,我太公差點送了老命,從坡上摔了下來,滾了六七米遠,臉都劃傷了。”蒲志蓉淚流滿面哽咽著道。
“你個死丫頭,啊,怎麼不早說,怎麼不早說,我說呢,怎麼看老人家臉上也不像是樹枝劃的傷痕……”蘆仙萍邊數落邊流淚,伸手就在蒲志蓉身上又掐又擰。
“是太公不讓我跟你們說的。”蒲志蓉哭得更利害了。
葛國強他們看在眼裡,心疼異常,尤其蒙偉民,捧著手中的茶葉,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來探望蒲志華的,每個人都單獨在蒲志華耳邊說了不少話。葛國強、蒙偉民、薊紹陽、莫川他們說的都是跟茶有關的,艾煌寧說的是有關以往演出的事,葆飛說的是健身方面的往事。蒿洋和蒲志華交往不多,這次來主要是因為陪蒙偉民去外地出差,順途過來的,他說的主要是有關他叔叔大畫家蒿愛國的逸事。莫攀貴說的是音樂方面的內容,順帶向蒲志華這個活死人透露了個秘密,說是藥宏不能來是因為腿被人給打瘸了,要在輪椅上渡過餘生了。
各自說完話後,大家順便去蒲山病房探望了一下。這些遠方來客聚在病床邊,看著熟睡的蒲志華,想想和他以前的交往,心裡都不禁在概嘆,人生無常,生命脆弱。
臨分別時,蒲志蘭對莫攀貴說:“莫先生是搞音樂工作的吧?”
“哦?……算是吧。”莫攀貴很是驚訝,沒想到蒲志華姐姐會認識他。
“以前也聽我小弟說過你,說莫先生在音樂方面造詣很深,他跟著你學了不少東西,長了不少見識,可說是他的良師益友。”蒲志蘭道。
“不敢當不敢當,也是見令弟在音樂方面天賦蠻高,主動跟他結交的。”莫攀貴不好意思地道。
“前不久我在弟弟手機裡看到一首詩似的東西,我想應該是他寫的一首歌詞,想麻煩你幫他譜成曲,”蒲志蘭看了看床上的蒲志華道,“到時我再請個人把那歌在這唱出來,看看是不是對他有刺激。”
“是麼?好好好,你把它發到我手機上,我看看。”莫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