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與那個男人之間正在發生著的曖昧情事。
那些無聊且尷尬的相親活動不是他一個人去的,是跟一個叫做季欣佩的女人一起去。高中同學兼好友季欣佩那晚在接過他的騷擾電話後,就很堅持一定要為他找個交往物件。
高中三年,他都跟這個隔壁班女生一起搭電車回家,畢業後也保持緊密聯絡,直到去年夏天季欣佩嫁到了好老公,做了上流社會的闊太太,他們的來往才稍微少了那麼一些。
他們上一次見面,是在上個月,他跟紀堇銘在西區打架,被抓了起來。季欣佩凌晨冒著大雨,穿過大半個城市,坐計程車去警察局花錢保釋他。
「最近沒有打架了嗎?」走在街上,綁長髮、穿件連身裙,打扮得很正式卻不失美豔動人的季欣佩問他,「我可是隨時準備好了半夜再為你淋雨去拘留所的咧。」
「最近都沒有跟人動過手。」
「學乖了厚~~為什麼?因為你那個連我都沒聽過名號的大牌設計師嗎?」即使熱愛名牌、經常在國外血拼掃貨的季欣佩也從來沒有聽過吳傾霆說的這個人。
「不要說他啦。」
「怎麼?他大牌到說都不能說啦?」
吳傾霆一臉愁苦。近來向璟都沒時間搭理他,這讓吳傾霆很鬱悶,在心裡悔恨了成千上萬次,那晚那句「我,我想,我好像喜歡上你了」的蹩腳表白。
「對了,簡佑還有再跑來問你小J和敦志的下落嗎?」
「誰知道簡佑最近又在哪裡瘋。」吳傾霆沒好氣地答。
快要走到相親地點的時候,季欣佩問:「欸……等一下如果阿嬸再說他們家小惠可是嬌貴得連開水都不會燒,你要怎麼回答?」她答應陪吳傾霆去相親,即使知曉他根本無心,只是為了安撫父母給個交代而已。
一個男同性戀要跟女人相什麼親。
瞭解他的季欣佩從來不拆穿他是同性戀,從學生時代開始到現在,來往多年,季欣佩很清楚他不是那種敢大膽在朋友面前出櫃的同性戀。他的善良個性總是讓他顧慮太多,遇到事情一直都是為對方想太多,進而過分壓抑和忽略自己的感受和渴望。再如此下去,幸福可不會乖乖來敲門。
「嗯……就說不要緊啊,讓她慢慢學,總會學會的。」吳傾霆木木地回答,毫不在乎,他的心思根本不在相親物件上。他只是想讓自己正常一些,忘記之前對向璟的那句蹩腳告白。他應該隨便找個女人,早點他媽的結婚好了。這樣才像話,才像是過日子。
「學你個頭啊,要說,沒有關係,交往後所有一切都由我來承擔。」
「燒個開水也要我承擔?」吳傾霆一邊扣西裝袖口的鈕釦,一邊不滿地問:「找個女朋友而已,又不是請尊觀音像回家去供,每天三炷高香伺候她到高堂。」
「當然不是這麼誇張,這只是應對那些阿嬸測驗未來女婿的方式而已……」
「哦。」吳傾霆不停地看錶,計算這場相親見面結束,他回家去,向璟是不是還沒回來。
見到他的黑色薄西裝口袋上有個薔薇花朵的刺繡圖案。季欣佩隨口問道:「你西裝口袋那邊怎麼有一朵花?仿名牌的山寨貨哦?」
季欣佩見過這個獨立設計,是位名牌很響亮的華裔設計師的專屬標誌,不過那位設計師名字倒不是吳傾霆那晚打來問的什麼鬼「向璟」。
「什麼仿名牌啊?!這是三年前我老爸老媽去義大利旅遊時買給我的免稅阿瑪尼,怎麼可能是仿名牌?!」吳傾霆底氣十足地反駁道。
只不過是前些日子沒放好,梅雨天氣裡放在衣櫥裡被蟲給蛀壞了胸口的小塊布料,後來被向璟看見,便心靈手巧地為他刺繡了塊細小的花案上去做遮擋。
「三年前的衣服你還在穿?!厚~~吳傾霆,你是大叔嗎?真是受不了!」熱愛時髦的季欣佩吃不消地感嘆。「好啦,好啦,等一下見面不要說錯話,記得說我是你姐姐……」
說罷,二人走進一家西式餐廳。
這一次,女方家長沒有開口就說:「哎呀……我們家小惠可是嬌貴得連開水都不會燒的啊。」穿著花俏旗袍、戴珍珠項鍊、搽鮮豔口紅的四十多歲大嬸,翻起白眼長時間地打量了吳傾霆全身上下,最後是很不解地問道:「你的頭髮怎麼留那麼長啊,夏天裡不熱嗎?還有啊,以為穿了西裝出來就很正式了嗎?現在哪個正經的年輕人會把自己頭髮留那麼長啊。」
「我弟弟他就是比較喜歡學日本偶像,您或者小惠不喜歡的話,他也可以改留清爽髮型的,其實就算您想讓他光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