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
我的胳膊枕在腦後,曉風趴在我身邊翻看舊雜誌。
〃是因為珊珊姐吧?〃他說這話連眼睛都沒抬。
〃提那女人做什麼?〃我踢了他一腳,〃回你屋睡覺去吧!我困了。〃
他果然坐起身,卻沒離開的意思,聲音裡帶著點猶豫:
〃珊珊姐跟我一直有聯絡,她沒跟那個教授結婚。〃
〃你主意挺正呀!不是跟你說別搭理她麼?我的話你當耳邊風?〃
〃不是。她經常到‘寧夏'來,她是客人,我也不能趕她走啊!我覺得她是想借我給你傳話。〃
〃傳什麼話?〃
〃她倒沒說什麼,可我覺得,她還是喜歡你的。〃
〃她對我什麼樣你不知道?這話你也能說出口。〃
曉風沒說話,眼睛盯在同一頁書上盯了很久,心思根本不在上面。我當時並不理解他裡的掙扎是為了誰,為了什麼。可他沉默了一會兒,終於說:
〃要是沒感情,她跟你耗那麼多年幹什麼?也許她之前也不知道對你的感情多深,可到了關鍵要做決定的時刻,她還是沒選擇那個教授。你知道麼?她不去美國了,她說她想留在這裡。〃
這個訊息郭建明已經跟我說了,怎麼會這麼趕巧,同一天,兩個人都跟我提這件事兒?郭建明還說,高珊珊託人打聽我。這女人在搞什麼?這算是做小伏低,跟我妥協麼?
〃你別跟著瞎摻和〃我對曉風說,〃我跟她之間的事兒,你不懂。〃
〃哦,你對珊珊姐還有感情吧?〃
〃不用你管。〃我有些嚴厲地打斷他,〃回去睡覺!〃
〃你就死要面子吧!光明正大的感情,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不是不好意思,是不確定有沒有複合的必要。破鏡重圓也掩飾不了修補的裂痕,我跟高珊珊兩個的脾氣都太硬,就算她一時委屈著想複合,可我保證不出一個月,我們倆本面目都得露出來,問題的根本不解決,勉強撮合也長不了。曉風誤會了我的沉默,只見我今晚醉酒,又魂不守舍,以為我心裡放不下高珊珊。他的眼睛閃爍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傷感,大概是怕我看出來,一直低垂著雙眸,終於似乎鼓足勇氣做了決定,說:
〃明晚珊珊姐還會到‘寧夏',一個人。〃
第二天,公司裡一點也不忙,不僅按時下班,連個過生日的朋友都沒有,我回到空蕩蕩的公寓,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換著頻道,八點多的時候,窗外飄起雪花。我堅持了一整天的決心,開始土崩瓦解。
大部分男人吃軟不吃硬,看透這一點的女人能把男人壓得死死地。高珊珊就是那種女人,她雖然驕傲,但需要她放軟的時候,她絕對不逞強。我想她一看見我邁進‘寧夏'的身影,心裡必定偷偷露出勝利的微笑。那晚她穿著一件深紫色的毛衣,淺米色瘦腿的褲子,襯著她兩條細長的腿,在吧檯前的高椅上悠盪著,即使不露一點肉,卻還是那麼性感誘人。她完全不提我跟她之間的事情,裝得好象是專門來捧曉風場的,聽歌時格外認真。偶爾低聲跟我聊上一兩句,也都是圍繞著曉風。高珊珊最厲害的就在這點,就算她心裡猴急,表面上也能裝出一副雲淡風輕,這讓我本來還挺矛盾的心倒也坦然了,等我主動提複合,那你是做夢,要演戲大家一起演,看誰先沉不住氣。可是我錯了,高珊珊這種女人,最愛掌握主動權,她是要控制整個重逢的步調,而我這自以為是的傻逼正一步一步地鑽進她設好的一個又一個圈。
曉風晚上十點多下班,我們三個在‘寧夏'門口等車。雪下大了,車不好找,好不容易等到了一輛,我連忙讓了讓:
〃女士優先,你先上吧!我跟曉風等下一輛。〃
〃別,你們住得遠,先走吧!〃
我當時猶豫了一下,四下裡看了看,是沒見還有什麼車,時間又晚了:
〃那這樣吧!我們三個都上車,先送你回家,然後我跟曉風再回家〃
〃啊,〃高珊珊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曉風,說,〃那也行。〃
果然曉風就說:
〃你送珊珊姐回去吧!我自己回家就行。〃
我心裡自然明白高珊珊這種安排的意義,她還買通了曉風跟她打配合,兩人一唱一和,我還堅持什麼呀?於是對曉風說:
〃那你也打車回去,別坐公共汽車了,天太冷。〃
〃知道!〃
曉風穿著厚厚的羽絨大衣,套著個深藍色的絨線帽,斜垮著一個大包,揚了揚他戴著手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