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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聽小道訊息說,為了這事,學校領導都受了點處分,最後由教育局出面,對王家人做出了巨大讓步,才把這按了下來。

可是話說回來,讓步又怎麼樣?

就算逼的A大校長倒著爬回太平洋去,人死也不能復生。賠償金就更別提了,王家父母不缺錢,兒子可就這一個。

所以這事鬧來鬧去,也沒多少實質意義。

把學校折騰個六夠,王家人也心力交瘁需要休養生息了。畢竟逝者安息,活著的人還得繼續往前走。

臨走前王家父母在資訊工程學院小講堂為兒子辦了個簡單的遺體告別儀式,堅持要求校方出面,強烈要求學院講師以及王書偉生前班裡所有學生一個不落都要出席。

這種事,沒人願意往前站,學生們反對意見不小,連老師們都滿臉不樂意。王家人也是,人都死了,還非要爭這口氣幹嘛?

教導主任苦哈哈挨個談話做工作,一張老臉皺的跟抹布似的:“配合配合吧,趕緊把他們這家子送走得了,誰不願意清靜清靜啊……”

結果整個班裡,還就許經澤答應的最爽快。

遺體告別儀式辦的很簡單,簡單的讓人意外,大家預想的雞飛狗跳哭訴批判根本半點沒有。

王書偉過世這麼久了,哪還有遺體讓大家瞻仰,就一個烏沉沉的骨灰盒子擺在講臺上。父母站在兒子旁邊,倆人攜著手。

王家媽媽這些天臉都是腫的,嗓子早就啞了,現在哭也哭不響,就是喉嚨裡悶悶哽哽的,讓人聽了特別難受。

王爸爸偶爾拍拍妻子的手,頭垂的很低,瞧不清楚表情,只能看見花白的發頂。

沒人鬧,也沒人主持沒人講話,沒有什麼紙錢花圈,就一個簡單的長方盒子擺在那,一群人站在它面前,誰都不抬頭。

骨灰盒正面有張小照片,黑白的,更顯的王書偉特別年輕稚嫩,沒戴眼鏡長方臉型,乾乾淨淨一張臉,好像還是剛入學的時候。

屋子裡靜的嚇人。

這時候大家好像才突然意識到,這不是場鬧劇,那個人,是真的沒了。

四五十個人就這麼幹巴巴一聲不響的站了半小時。

王媽媽兩腿打顫,明顯要站不住了。旁邊人趕緊扶她,她彎著腰搖搖手:“我再陪小偉呆一會兒吧……”

班裡有個女生突然就哭了。教導主任又是一腦門子汗。

其實在對待王書偉的態度上,女孩子這邊還是很寬容的。這年頭腐女盛行,她們私底下把王書偉定義為“斯文內斂受”,有時候還主動跟他說句話,沒什麼惡意。

但是王書偉太內向又太敏感,在自己的性向問題上尤其沒自信,十分抬不起頭來,總覺得別人是在嘲笑他。

人吶……許經澤在人群最後站著,心裡尤其不是滋味。

想想剛入學的時候,新生報道,許經澤家裡近,什麼行李都沒帶,手上就拎著張錄取通知書,輕飄飄一張紙片。

王書偉大包小包的過來,揮汗如雨滿面春風跟他說:“學長好!”特真誠。

後來大家一起打籃球,王書偉個子高,打小前鋒,勤勤懇懇的一步都不偷懶。輸了球從不發脾氣,總說:“我籃板球沒跟上。”

許經澤難得幫他說句話,哼哼:“對方下手多黑啊,你長的就好欺負。”

現在這人沒了。

一米八五的大個子,燒巴燒巴成了灰,就裝在眼前這小盒裡。

人死了,再想他的好處,早晚了。大家直挺挺在王書偉面前站足了四十五分鐘才散,從來沒覺得倆腿這麼酸過。

王家父母一句話沒跟大家說,沒有指責,沒有抱怨。

大家鞠躬之後照例應該家屬回禮,可倆老人站著一動不動,直著腰,面無表情,就跟兩座石像似的。好像怒火散了,就剩下那些冰涼冰涼的傷心了。

等大家走的差不多了,王家父母突然單獨把許經澤叫住。

王媽媽眼淚流的很多,麵皮都擦腫了。

王爸爸瘦的特別快,原來挺富態的,現在又幹又小,揚著臉問許經澤:“我就是想問問你,我家小偉,他是壞人嗎?”

許經澤瞬間有點答不上來,喉嚨堵的難受,半天才說:“當然不是。”

“那他是……”王爸爸嘴唇動動,聲音很澀:“真的是同性戀嗎?”

“我不知道。”許經澤抬抬眼,目光越過他們,望著遠處:“這個我真不知道。有些人天生就喜歡男人,有些人可能只是偶然喜歡了一個人,但是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