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皺眉。
雖說人長得好看不是罪過,但以太師內佐數十年與田彪相伴廟堂沉浮的經歷,冷眼旁觀,多見相貌美麗的人多半才學不佳,才貌雙全的多半少有,原因無他,在這個世上,樣貌好即使出身貧寒也多半能夠獲貴戚寵幸而白日富貴,自然少在才學上下功夫,為人也多少有些虛榮,但此時見夏瑜不顧形象的低頭猛吃,這位太師內佐的心倒是有幾分放回了肚子裡,一個有一副好樣貌卻能夠不顧惜自己形象的人,為人多半還是頗為淳樸的。
殊不知,夏瑜這個宅男,從小到大就沒在乎形象這兩個字,一個一心撲在遊戲上,常年頂著一頭鳥巢頭髮,帶著大黑框眼睛的人,誰有能指望這種人有形象概念。
還沒吃幾口,就有家僕回稟,說:“太師回府了。”
太師內佐微詫異,要知道每次田彪到執政府議事都是不到夜半不回府的,此次怎麼這麼早便回來了,忙起身迎接,但方才和踏進來的田彪一個照面便知道不好,幾十年的夫夫了,太師內佐一見田彪的臉色便知道這老倔頭是生氣了,還氣的不輕。
果不其然,田彪走至夏瑜所在的位置,揮衣座下,與夏瑜對坐,這本是不合禮儀的,田彪是主夏瑜是客,田彪比夏瑜年長,按照這個世界的普遍情況,做夏瑜的爺爺都夠年齡了,此時與夏瑜一案對坐,有自貶身份之嫌。
但田彪此時面色陰沉似水,一把抓起食案上的酒尊便張口痛飲,看的夏瑜舉著麵餅正啃食的手都忘記放下向田彪施禮了。
田彪飲畢,一把將酒尊砸在案几上,砰的一聲,然後死死的盯著夏瑜,道:“阿瑜,你有沒有法子在最快的時間內打敗越人?”
雖然是詢問,但那陰沉的臉色,懾人的眼神,彷彿再說“你要敢說沒有你就死定了!”,對於這位鬚髮皆白的老太師,夏瑜是真的有幾分畏懼,原因無他,這老頭急了能打你軍棍啊!嘗試過一次的夏瑜真的不想再嘗試第二次了。
看著田彪那副嚇人模樣,有點戰戰兢兢的將手裡的麵餅放下,小聲道:“算是有吧……”
田彪砰的一聲拍的案几作響,道:“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什麼叫算是有!?”
夏瑜嚇得把剛放下面餅放在案几上的兩隻爪子一下子收了起來,兩隻白白嫩嫩的爪子收在胸前,有點像再作揖的小狗狗,道:“有。”
田彪道:“你有把握能打贏嗎?”
本來想回答“差不多”的夏瑜想到剛才自己那句“算是有”引來的呵斥,便把到嘴邊的話改成:“有把握。”
此時太師內佐都有點看不下去了,道:“你這個老頭子,有什麼事情不能慢慢說,你看把這孩子嚇的。”
田彪聽了自己老伴的話,似乎恍然大悟,道:“對,要慢慢說”,隨即轉頭對家僕道,“你去書房把案几山的竹簡全搬來,我們一邊看軍報一邊慢慢說。”
夏瑜真的快哭了,低頭看著自己剛啃了沒幾口的白麵餅,道:“我能吃完再說嗎?”
田彪眼睛一瞪,道:“想挨軍棍嗎?”心道:老子還沒吃飯就去議政,從執政府回來吃了一肚子氣,氣都氣飽了,你還想著吃東西,飯桶啊!
夏瑜哭喪個臉,道:“不想。”
少頃,竹簡搬來了,夏瑜萬分痛苦的埋頭其中。
異日早晨,田彪把眼皮打架還做瞌睡裝的夏瑜從被窩裡拎出來,由著下人服侍換衣束髮,然後被拎著上了馬車,一路頭一點一點的瞌睡著朝著此時整個齊國的權力中心執政府前行。
下車時還睡眼朦朧的夏瑜被田彪一指頭敲在額頭上,瞬時清醒了過來,捂著額頭,有些委屈癟嘴狀的模樣讓田彪也有些心軟,知道昨晚與自己討論軍策討論的太晚了,不比老人難免少覺,此時還是尚未長成的少年人,夏瑜自然是比自己睏倦多了,所以一路上才有著這小子打瞌睡。許知這個年代的馬車普遍沒車窗車帷,坐在上面的人都是被路過的人看光光的,這小子坐在自己身側頭一點一點的瞌睡狀,不知道被多少人看了覺得失儀呢。
雖然可以不管路人怎麼看,但今日朝議十分重要,是萬萬要打起精神來的(所以平時朝議說廢話時就可以打瞌睡了嗎?老太師你狡猾哦…_…!),所以田彪才敲打夏瑜。
一走進執政府,夏瑜倒是真的有幾分清醒了,可以算作驚訝也可以算作嚇得,這哪裡是去執政府議事,分明就像上朝啊。
一路上許多官員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很多看到田彪的人都上來十分恭謹的打招呼,而田彪只是淡淡點頭或是恩的一聲,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