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裡竟隱隱有幾分柔情,“我早說了,他放不放都沒有關係……只要小毒蟬他中了從瞳兒心中煉出的毒,你就沒有失敗,師父也不會怪你。”
“謝謝……”吳景鳶感激地望向師父,“對了……您煉那毒……是為了殺他嗎?”
“當然不是。我有對你說過吧?冰翅鳴蟬他沒那麼容易死。我這些年來所做的……只是為了讓他心痛……只是為了,從他那裡奪回本該屬於我的一切……”
吳景鳶全然不懂師父的話,只得訥訥地點點頭,什麼也沒有說。
黑衣人亦沒有言語。他讓吳景鳶回到鳴天羽身邊,自己則隻身來到一處密室之中。室內沒有一盞電燈,只有一排排蠟燭孤單地搖曳。任火光如何閃爍,一絲絲陰暗腐朽卻始終難以驅散。
青燈黃燭,鳥衣華髮。連色彩都似乎失去了一般,只剩下一種難以言喻的荒涼。一樽檀香木製成的雕像伏在燭火中央,那只是一隻蟬,卻美麗得如此耀眼,甚至比靈山密林中的絕世奇蟬更加華美富麗。
那雕像似已有不少年頭了,但漆色不變,蠟光依然,連木製的薄得幾乎透明的蟬翼都不曾被侵蝕得哪怕是一絲的殘缺。
黑衣人默然而立,凝望著那樽雕像,那麼久,那麼久。
突然,他的唇抖了抖,似乎在小聲念著什麼。
“……這才是真正的‘冰翅鳴蟬’啊……百妖之靈的天地奇妖,怎麼會是那個空有一張好臉蛋的小鬼?大嬋妖……這是我惟一一次違逆您的意思,請原諒我吧……”
雕像依舊只是雕像,自始至終都堅守著自己的沉默,靜靜地聆聽著黑衣人所說的每一個字,就像什麼也沒聽見一樣……
“那樣的人,一個自私、乖戾、狡猾、貪婪的人,憑什麼有能力創造出世上最為高貴悽美的噬魂毒?憑什麼可以以血肉之軀參透百妖之靈心中封存的無上妖法‘毒傷’?我不信……我要讓他死在噬魂毒下,毒傷之中!那時……您就會明白了,您要找的人不是他!而是親手煉出噬魂毒的我!”
不經意間,疾狂所及之處,已是滿目辛酸、滿身傷痕……
別了外國老人伽裡之後,小毒蟬三人回到靈山。
也許是心知馬上就要分別半年了吧?陸塵和瞳兒兩人都顯得有些怪異,一進幽房,一個忙著端茶倒水,一個則不動聲色地跑做晚飯了。
小毒蟬靠在沙發上坐下,接過陸塵遞上的茶水,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揮手招來一隻毒蟬,輕聲吩咐幾句後,又轉過頭來望著陸塵:“殺幾個人不需我來動手的,叫蟬兒們飛過去傷了他們就可以了,你……有心事?”
“不,沒有。我只是在想,你馬上要和那老頭外出……剩下的幾天日子裡,還是要讓你過得儘可能舒服些。”
“唉,陸塵……你我兄弟已共渡了四年半了,你心裡想什麼……難道我還會猜錯不成?”他垂下眼皮,不去看陸塵,“人只有在思念自己的愛人之時,才會露出那種悵然若失的表情。說吧……怎麼又想到蘇晴了?”
“我……我哪有想她?分都分了,哪裡還……”陸塵輕聲支吾著,不經意抬頭看見小毒蟬的表情,立刻求饒似的改口道,“我……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就又莫名地想到她了。本來……都有好久沒有想過了……”
見陸塵乖乖說了實話,小毒蟬收起方才嚇人的眼神,轉而露出同情的眼神。他輕輕拍拍陸塵的肩,憐愛地說:“她無故地提出分手,你心裡很不舒服吧?怪她嗎?”
陸塵搖搖頭,又點點頭,表情頗為複雜。
“怎麼了?又想瞞我嗎?”小毒蟬佯裝生氣地瞪他一眼,又放軟了聲音,“你不怪她,因為你還喜歡她,對不對?”
“我……”知道瞞不過小毒蟬,陸塵只得點點頭,默然不語。
“如果……她還願意和你在一起,你還會繼續愛她,和她談下去嗎?”
“不會。”陸塵答得很快,雖然語氣並不堅定,卻沒有反悔的意思,“如果她那樣對我之後,我還一如既往地等她回心轉意,那我不是太沒有原則了嗎?”
“也是哦……”小毒蟬附合一句,心中卻自言自語,如果不是她的錯,而是我的錯,你還是會答應的吧?
“吃飯了!”瞳兒歡呼著衝進屋子,手中端著兩盤香氣四溢的菜,“還有好多呢,我去端!”
“嗯,瞳兒手藝越來越好了。”小毒蟬猛地吸了吸鼻子,“我和他一起端來,可別讓你自己在路上就給吃完了。”
“哪有?!”瞳兒皺眉,卻被小毒蟬一把拉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