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大眼睛看著梁宇非,有著漂亮的墨綠色光澤的黑頭髮擋住耳朵,神態無辜而純潔。梁宇非覺得自己又心跳加速了。
“你昏迷的時候說胡話。”移開自己的視線,梁宇非低頭說道,“夢見什麼了?”
“……”韓楷擰了擰挺秀的眉頭,狀似艱難地思考了一小會,回答道,“常青藤聖母。”
“這兩個詞分開我都理解,合在一起我理解不能。”梁宇非坦誠以告。
“是我小時候住過的地方的一座教堂,天主教堂。教堂外牆爬著常青藤,鬱鬱蔥蔥,綠葉把紅磚都遮掉了。我媽媽帶著我們去聖母堂默誦《玫瑰經》,我坐在木椅上,從彩色玻璃窗看出去,滿眼都是常青藤的綠葉。我和弟弟就管這座教堂裡的聖母叫常青藤聖母,那是唯一一位我誠心禱告過的聖母,離開那裡後我就沒再進過聖母堂。”
“你弟弟?”
“和我媽媽一起過世了。”
“是意外?”梁宇非小聲問道。韓楷點點頭。正要搜腸刮肚找點什麼來說,梁宇非突然聽到滴滴的響聲,到處看了一圈,響聲來源是韓楷的衣服裡。摸出黑色磚頭塊手機遞給韓楷,梁宇非起身給他倒水,回來時正看到他神色憂慮地看著手機,嘴角抿得緊緊地。
“怎麼了你?”
“被罵了。Michelle知道我用黑盒子對付恐怖爆炸,非常生氣。”
“Michelle?”
“我的父親。西歐區parody proxy的負責人。”
“哦。”聽名字還以為是個女人……梁宇非莫名其妙地放了心,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擔心些什麼。真是古怪。
“他很快就過來。”
“很快是多快?”梁宇非呆呆地問。
韓楷沉吟片刻:“說不好。我想現在他已經……”
走廊裡傳來沉重的腳步聲。皮靴踩在脆弱的地板上,老舊醫院地板不堪蹂躪發出呻吟——梁宇非正在腦海裡模擬一唱三嘆的“嗯嗯哦哦E ON BABY”,就看見急診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了,吸引了寥落的病房內僅有的幾道目光。站在門口的帥大叔,如果有人敢說不是韓楷的父親,梁宇非真敢和他賭一車黃瓜(冬天蔬菜真的很貴的)。
“Michelle!”韓楷從床上坐起來,衝身穿黑色毛呢大衣的男人打招呼。而梁宇非則是速度離開病床邊,低頭在白灰剝落的牆角尋尋覓覓。韓楷滿頭黑線地看著他。
“你做什麼,非(faye)?”
“找壁爐和飛路粉。”
韓楷已經全身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