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歐盟是成不了巴比倫的，它只會越吃越胖最後變成啤酒肚。就算它成了巴比倫，也和世界末日沒有一毛錢關係。要是古瑪雅，說不定還能用來糊弄人。”

“好像從沒見你上教堂。你不是教徒？”

“現在不是了。小時候跟著媽媽去過。葛芬堡是新教國家，宗教觀念比較淡漠，去不去的也無所謂……”

“那你聖誕怎麼過？”

“買點吃的，就那麼過。”扔了報紙，韓楷站起來伸個懶腰，“話說到這裡，要不要去採購？明天就是聖誕了。”

“好。正好我該買禮物送你，答謝你不收房租的恩情。”

四通八達的網路時代讓梁宇非這樣的現代宅男可以足不出戶找到撈錢的門路，否則他真沒臉在韓楷家裡賴下去。借了韓楷的電腦，他開始做一些翻譯工作，掙錢不多但可以貼補家用，畢竟他大學專業是德語，德中互譯還是很拿手的。雖然，有時候累得眼睛痠痛，動不動就會想明年就世界末日了還掙什麼錢，但還是忍不住要埋頭工作，一方面讓自己沉浸在日常生活的幻覺中，一方面給自己一個心安理得裝鴕鳥的理由。

“我給你買個貓耳？”

在商場外面看到櫥窗裡的擺設，梁宇非異想天開地拿韓楷開涮。韓楷依舊是他招牌式的一臉茫然，傻得可愛。

“那是幹什麼用的？”

“情趣用品。戴上它就可以變身為萌喵戰士，拯救世界。”

“真的嗎？”韓楷一歪頭，頓時一八六公分的三十一歲男人天真純潔頭頂光環，背景飄起一地粉紅色花瓣，一棵許願之樹拔地而起，柔光效果滿點。比他矮一頭的梁宇非猛地捂住心口，以標準OTAKU看到貓耳萌妹妹的姿勢後退三步，抬起右手遮臉，哀號道：

“我的妹妹不可能這麼可愛！”（是的這是吐槽請大家自行搜尋某同名動畫）

“哈？”

“你等著，我去給你買貓耳！粉紅色的！”

梁宇非捧心拔腿狂奔，韓楷不知道他要搞什麼，只好往商店櫥窗旁靠了靠，站在牆邊打量對面披掛整齊絢爛多彩的聖誕樹。紅白色裝飾品充斥著街道，聖誕歌曲在大螢幕裡輪換播放，天色微陰。現在就差一場落雪，這個聖誕節就完滿了。

某位聖人說過，禍從口出，一語成讖，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當韓楷以他受過特殊訓練的敏銳精神觸角探測到附近有異常波動時，他在一瞬間考慮過是不是應該放著不管。他只管天災，人禍不在parody　proxy的處理範圍內。

但是，今天是聖誕節。剛剛抱著泰迪熊經過的女孩還在牽著媽媽的手唱聖誕歌。右手邊的青年正給女朋友打電話安排燭光晚餐。梁宇非……正去給他買聖誕禮物。

韓楷一隻手從懷中掏出黑盒子，另一隻手扣上了風衣領口的那顆紐扣。他的手心微微出汗，目標人物正向這裡、向人群密集的百貨商店門口走來，手中抱著包裝豔麗的禮物盒。

美麗又危險的禮物。韓楷眯起眼睛，右手從領口挪下，拉開黑盒子的暗鎖。

圍觀群眾只看到一陣亮光閃過，接著是震得人耳膜刺痛的爆炸聲。一道黑色的障壁突兀地出現又消失，地上多了一個焦黑的放射狀大坑。戴著毛線帽的絡腮鬍子男人張著雙手呆立於原地，對自己手中的致命武器突然間飛上天爆炸成煙花感到無法理解。思維的主動關聯性讓他將目光投向五米開外的雪松，樹下躺著一個黑衣男人，從地上的爆炸軌跡來看，爆炸是指向他的。

“韓楷！”

推開像非洲旱季的河馬一樣成群圍觀的人牆，梁宇非撲過去跪下拍韓楷的臉。韓楷不醒，他的心跳亂得找不到節奏，整個人彷彿失重一樣頭重腳輕茫然飄忽。直到警察過來把他和韓楷都帶去醫院，他才稍稍有點降落到實地上的感覺。

“你……是聖母吧，你其實是聖母吧……”

聽完韓楷的敘述，梁宇非真想效仿咆哮馬，在醫院裡來一場窮搖風格的苦情戲。韓楷沒事，之所以暈過去是因為爆炸的衝擊力太大，他沒頂住，頭撞到雪松樹幹上就這麼倒下了。本來黑盒子就不是用來引導吸收人工爆炸能量的，他非要做這種事，沒被炸飛就不錯了。

“要是讓他進了百貨商店引爆炸彈，最起碼死傷幾百人。”韓楷說道。

梁宇非用惡狠狠的眼神盯了他一會，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摺疊貓耳，往韓楷頭上一扣。韓楷抬起眼皮傻傻地看看自己的額髮，伸手調整一下位置，扯了扯柔軟的粉紅色布料。貓耳被他扯得有點歪，韓楷有點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