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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我要去看看她。”

去揭傷疤不是理智的行為,但有些事他要弄清楚。

那女生瘦了很多很多,抬起頭時,原本無精打采的眼睛突然亮了亮,賈溫一直沒有表情地坐在她對面,張了張嘴,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女生露出了很複雜的神色,像是要哭又像是要笑,最後千言萬語滑落到嘴邊,變成簡單的一句:“好久不見,賈溫。”

賈溫突然想起幾年前那場大火,夢魘一般地折磨了他多長時間,他臉色刷地白了,望向她的目光帶上了難掩的厭惡憎恨。

“這麼多年了,你總算來看我了。”女生笑得像要哭出來一樣。

憔悴的臉瘦得兩頰有些凹陷,賈溫印象中那個整天跟蹤他的胖子變得模糊起來。

時間太長了,終是要將原本就不清晰的記憶剝離了。

站在玻璃窗外的警官,將燃盡的煙捻滅,丟進菸灰缸裡,又從口袋裡拿出煙盒,取出一根,噙在嘴裡,用打火機點上,白色的煙升起。

他淡淡地瞥了眼坐在裡面的男人,恍惚想起幾年以前那個平靜到幾乎冷漠的少年,黑色的頭髮將他的眼睛遮住,只能看到一個鼻尖。

無論問什麼,無論說什麼,都得不到正面回應,那個少年就像什麼都聽不見一樣,只是在知道犯人被抓之後,眸光復雜地凝視了她一會,似有不甘似有怨恨,但很快就煙消雲散。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平靜的受害者。

亦沒有想過多年以後會接到他要求見犯人的電話。

面容沒什麼變化,黑軟的短髮,漂亮的眼眸,不過感覺跟以前不大一樣了。

眼神比以前柔軟,神情也沒有以前那樣決絕。他有時候回想到這個案子的時候,都會試著去揣摩那個少年的心思,究竟是什麼讓他那麼平靜,難道他沒有負罪感。

畢竟那個女孩子是因為他才放火。

一般的小孩子不都可能會精神崩潰麼,為什麼他卻仍然能像以前那樣生活。他打聽過,知道他後來住到遠房親戚那裡去了,也知道考到了所好的大學並且沒有再回來過。

是不是有些冷血了?

側過頭,看到他正垂著腦袋,似乎在隱忍著什麼,雙拳緊握。

時隔多年的忿恨麼……警官吐了個菸圈,環著手臂,神情高深莫測地倚在邊上觀望。

那個時候記得是下雪了吧,手裡捏著那胖女生送來的情書,覺得手指冷得有些僵硬了。抬眼看著她被凍得發紅的鼻尖,賈溫甩手將情書丟還給他,打了個哈欠,淡淡地用眼尾掃了她一眼,隨意地說了聲:“抱歉。”然後將手□口袋裡轉身走了。

沒有回頭看她是什麼表情。

總覺得天氣冷得讓人受不了,他加快了步伐,風吹到耳後,冷得他一陣哆嗦。

看到抽屜裡每日必到的慰問品,賈溫撐著下巴,百無聊賴地眯起眼睛,有時候是牛奶,有時候是麵包,有時候是一張紙條,有時候是藥。

無時無刻地不在關注關心。

再後來,快要燒到天際的大火瀰漫開來,明明原本是顏色乾淨的天空,卻在那一刻妖豔得要滴出血來,他記不清楚那個女生被抓到時的神情。

記憶裡的她的面容模糊一片,像在大霧裡一樣。

不能多說話,他怕自己失控,他甚至覺得只要再靠近她一步,他就會控制不住自己,殺了她。

有什麼不滿有什麼怨憤。

忻意以前就跟他說,不能那麼糟蹋女孩子的心意。那怎麼做是糟蹋怎麼做又不是呢。是說要笑著拒絕麼,但既然結果一樣,如何到達那個結果又能有什麼區別。

——能把他一起燒死在大火中,以證明她的愛情多麼堅貞多麼深沉似海。

不要開玩笑好麼。

賈溫低垂的睫毛像飄揚的晨霧,一排乾乾淨淨的清淡影子。

“我一直在想,是不是你永遠都不會來看我。”她垂著頭說話,瘦削的肩在輕微的顫,“既然你來了,也不管你信還是不信,原不原諒我,當時我不是故意的。”

“我帶了一堆煙火想晚上放給你看,那天是我生日……我想就算你不願意看,我也還是要在你在的地方過這個生日。”

她頓了頓,抬起頭來輕輕地笑了一下,“其實我等了你很長時間,我在你家門口的那條街上站了好久,不過那時候也覺得沒事,一定要等到你回來。我後來就在想,明明有些事就像電視劇一樣,原本根本就不可能發生的,”她凝視著賈溫,眼神溫和,“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