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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的眼睛,他頭髮上的水仍然在往下流,他就像一個在大雨中淋溼的人一樣,沒什麼表情的臉上,預示著之後的病入膏肓。淋雨的人要生病,那麼他呢,是不是真的萬劫不復了。

柳蓉一心裡怎麼想的,他不知道。甚至害怕知道。

他淡淡地收回目光,頭髮也沒擦地直接鑽進被窩裡,閉上雙眼。

柳蓉一的腳步聲傳來時,他緊張地腳趾都蜷了起來,那人似乎在床邊站了一會,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之後,賈溫感覺耳側留下一個溫暖的吻。

“晚安。”

天要亮了,賈溫卻墜入了溫柔鄉。

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上午11點半了,他看著天花板,腦袋一片空白了好幾秒,想了好一會從想起是在倫敦。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看到柳蓉一正側身站在窗邊。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雲層厚厚的。賈溫伸了個懶腰,隨意說了句:“早上好。”柳蓉一併未回過頭來,也沒有回答,賈溫有些尷尬地眨眨眼,望著他的背影,沒有了表情。

“你醒了。”過了好一會,對方才像剛聽見一樣,轉過頭來,平靜地說話,“洗漱一下,等下去吃些東西,就要去會場了。”

賈溫動了動唇,卻發覺不知道能說什麼。笑了笑,眉眼彎彎地點了點頭。

在系領帶的時候,賈溫頹然地放下了手,他瞪著鏡中那個一臉破罐子破摔的表情的自己,嘆了口氣,又低下頭繼續系。

“連領帶都不會系,笨蛋。”聽到旁邊柳蓉一淡淡的嘲諷,賈溫咬了咬唇,感覺臉頰微熱。

“過來。”

賈溫低著頭走到他面前,他將手伸出開始替他系領帶,纖細的手指,乾淨圓滑的指尖,呼吸近在咫尺,賈溫感到一陣倉促,抬起頭時正巧遇上已經替他繫好領帶的柳蓉一的視線。

一片平靜,悠長而深邃的眼眸,似乎有陌生的情愫。可惜賈溫看不懂。

“走吧。”

這是第一次看見柳蓉一穿正裝。

賈溫從來也沒覺得西裝筆挺哪裡好看,頂多顯得人很精神。但看到他一身深灰西服,襯衫潔白,只覺得好看得不行。他的頭髮有些長了,柔順地搭在臉側,雙眼是流暢的形狀,流光四溢的眼瞳。可能是因為休息過,白皙臉頰上一掃之前的疲憊,只覺得他精神奕奕。

賈溫也跟著精神一振,想起下午有場硬仗要打,對他笑了笑,走向他。

這次研討會為期四天,校方在柳蓉一之外還選擇了一位老教授出席,與他們不是同一班飛機,等下在會場碰面。柳蓉一說走一刻鐘時間就能走到,兩人在西裝外都加了件風衣才出門。

地面上還是溼的,迎面撲來的空氣清新而冷冽。柳蓉一側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問:“會不會冷?”賈溫愣了一會,剛想回答說“沒事”的時候,柳蓉一已經拉住他的手,放進了他的風衣口袋裡。

賈溫默默地在他身邊走著,因為時間尚有空餘;兩人就選擇慢慢地走。街道邊有個安靜的大湖,水面結了層薄薄的冰。一片靜寂。賈溫望著四處可見的城堡樣的建築,假裝隨意地說了句:“我們有空談一談。”

沒有轉過頭,所以沒有看到柳蓉一眼底濃墨般的深意。

和另外一位老教授打過招呼之後,他們一同坐到指定的位子上。柳蓉一一反平日情商為負,表現得極其禮貌,之間還會附加微笑,真誠地甚至有些天真。賈溫揚起標誌性的笑容,跟在和自己套近乎的男人隨意地說著話。老教授帶了兩個助手,都挺年輕的樣子,這個一直纏著他說話的,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笑起來眼睛會眯成細細的縫,總覺得是個傻乎乎的笨蛋。

“你是師哥的助手?師哥那脾氣,你受得了麼?我們當時可是怕死他了,動不動就發火。”賈溫聽到感興趣的話,抬眸時眼底灼灼光芒,映得對方失神了一下。

“是麼,我覺得還好。”微微彎著嘴角,桃花眼裡流淌著溫柔。眉眼間是他不曾意識到的柔和。那個助手臉微微一紅,拍著胸口誇張道:“我們到現在看到他腿還會發抖呢。”

賈溫輕笑出聲。想起那些學生,說:“確實挺兇殘的。”

“對吧對吧,我們老師倒是很喜歡他,經常在我們面前提到他。”

“那位教授是他的指導老師?”賈溫轉過頭看了眼那個頭髮已斑白,笑容和藹的老人。

“對啊……”

“賈溫,不要說話了,吵。”坐在前面的柳蓉一轉過頭來瞥了他一眼,語調冷漠,然後又面無表情地轉了回去。

“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