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視線,有些倉促地問:“冰箱裡沒有菜了。我以為你家裡會有,現在我去買好了,超市在哪裡?”
“好吵。”柳蓉一微微眯起眼睛。
賈溫沉默下來,抬起頭望著他的眼眸如同浸沒在水中的棉花一般,逐漸無力。
對方面無表情地說:“過來。”
菸頭長長的菸灰落了一地。柳蓉一對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賈溫重複:“過來。”悠長的雙眼在黑色的額髮下流淌著冷漠卻明亮的光。像優雅地靠近獵物的黑豹。
柳蓉一向前邁開一步時,賈溫反射般向後縮了一步,然後他發現對方只是要將菸蒂扔到菸灰缸。有點神經過敏了。苦笑著看著他逐漸沒了耐心的不悅表情。他皺起眉:“過來。”眼睛裡綻著危險的光芒。
賈溫聽話地走了過去。
快走近的時候,卻猛地落進一個懷抱裡,他驚詫地睜大眼睛,下一秒,就有溫軟的唇落下吻來。下意識地掙扎,卻在他越收越緊的雙臂間動彈不得。
在他逐漸安靜下來的時候,柳蓉一一手捧住他的後腦勺。
賈溫感覺到淡淡的菸草味。唇齒間一片魯莽,絲毫無有溫柔之意。
閉上了雙眼,睫毛顫抖著,對方的手如同密織的網,纏繞其上。卻倏爾停止,賈溫迷茫的眼眸輕輕垂著,柳蓉一正緊緊抿著唇,目光復雜艱澀。
賈溫苦澀地望著他,一言不發地垂下了頭,轉身離開了,他刻意走得很慢,以為身後會響起腳步聲,可當他換好鞋,握住門把的那一刻,他才自嘲地嘆了口氣,回過頭去看到他又站在視窗,淡漠的眼望著窗外,卷卷的睫毛末梢過渡出去的默然。賈溫咬了咬唇,出聲時發覺喉嚨裡一陣乾澀:“我出去買些吃的,你等我回來。”
終是沒忍心走。
十點半了。大部分超市都已經關門了,他沿著街道走了很久,路過一棵棵枝頭空落的樹,他指尖扶到嘴唇上,一雙桃花眼卻沒落了神采。有些事一旦開始想,就會開始變得複雜。本是莫須有。
好不容易看到一家24小時便利店,燈光明亮。他掃了眼,把那裡剩下的三明治,壽司,牛奶,酸奶全取了下來,想著應該夠他應付一下。
回去的時候,直接從裡面取了罐巧克力牛奶喝了起來。
天氣很冷,呼呼颳著的風凍得賈溫感覺自己的鼻子快要掉了下來。他加快了腳步往回走,柳蓉一住的那幢樓很高,筆直而線條鋒利,張揚地與之後並不是純黑的夜空劃開界限。他遠遠地就望著他家的窗,幾乎覺得與他的視線對上,而後又笑容苦澀,隔得那麼遠,看得見才有鬼了。
回去之後,他看到柳蓉一橫躺在沙發上,眼睛隱沒在細碎的黑髮下,闔上的輕薄眼瞼,絨黑睫毛安然地搭在眼前。蒼白的臉,緊抿著的唇,就連睡著之後都是輕輕皺著眉,看上去很疲倦的樣子。
賈溫放下東西,深深地凝視了他一會。他在廚房裡折騰了好一會,煮粥的時候用勺子攪拌,他認真地看著雪白的泡泡,濃稠的粥泛著柔和的色澤。
乘好拿出來時,柳蓉一正睜著一雙漆黑悠長的眼看著他。
賈溫下意識地就揚起唇角,在發覺不合適的時候卻晚了,僵持的笑多少讓氣氛更加尷尬了。他斂了嘴角,垂眸輕聲說;“我替你煮了粥,你先吃吧,那邊還有其他吃的,如果不夠就吃那些,至於火鍋,我下次再煮給你好了。”
將碗遞給他,卻不見他伸手接住。賈溫假裝鎮定地掃了他一眼,將碗放在了茶几上,然後轉身就要走。身後的人卻又拉住他的手,輕輕的一句,不要走。
賈溫慢慢地轉過身,面容沉靜地看著他,問:“你知道你在幹什麼麼?”
柳蓉一蒼白著臉,手卻越抓越緊,指尖沒有溫度,冰涼一片。賈溫手被握得生疼,沉默的視線如同濃重的雲。
對方終於頹然地放下手,別開了視線,聲音冷淡道:“你走吧。”
賈溫神色一黯,扯了扯嘴角,笑容勉強地說:“記得把粥喝完。”
元旦假期放完,回到學校的生活平靜無波。兩位當事人都像什麼事沒有發生過一樣,一個仍然彪悍兇殘,另外一個以不變應萬變,水來土掩。
兩個禮拜就這樣不痛不癢地過去了。賈溫的視線總是不由自主地往對方身上飄,輕輕地將他纏繞,有時可能過於熱烈而被發現,他立刻斂下眉目,有些手足無措地掩飾。
這天下午的課不需要實驗,賈溫懷裡抱了一疊試卷,是之前學生做的測驗,他記得柳蓉一批改的時候皺著眉,一臉很不高興的模樣,後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