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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他默默道了聲“謝大人”,便要掙開方禹晟的懷抱。“別動,你且告訴我,你要求我幫你什麼?”方禹晟貪婪地把頭埋在蕭鸞的脖彎裡,呼吸著蕭鸞獨有的,淡淡的清冽之氣。

雖然這樣的交流方式頗為不適,但是好歹方禹晟似乎是想出面相幫了。蕭鸞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他,扭扭頭,見他的濃密的眉卻漸漸鎖了起來。

方禹晟似是想到了什麼,又寵溺地笑了笑,趁著蕭鸞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偷偷地在他的唇角印上一吻,這才鬆手放了蕭鸞,並示意他穿好衣服。蕭鸞被佔了便宜,心裡很是不舒服,不過好歹他終於送了手,而且似乎沒有那種意思,他懸著的一顆心稍稍放了下來。

“這個事情不好辦。”方禹晟笑完之後,竟然來了這麼一句。蕭鸞正疑惑著,忽聽他接著道:“從前市坊有別,如今繁盛起來了,市坊交錯也並無什麼大礙。這種事情即便是告到上頭去,上頭只要見賦稅中有利可圖,便只睜隻眼閉隻眼就放過去了。”

蕭鸞一拜,語氣裡透著些許焦急:“於賦稅有利,卻於民生有害,若讓官家勾結豪商,將小民們的宅子都奪了,把他們變作傭僕使喚,這種做法與禽獸何異?再者說,那裡頭做的皆是不乾淨的勾當,賄賂官員、中飽私囊、損公肥私之事只怕在那些地方都可以滴水不漏地完成。”

“住口!”方禹晟冷喝,“這種事情,沒有充分的證據,切忌胡言亂語。我朝嚴禁官商私下勾結,如果能拿住這一條罪狀,倒可以幫你一幫。只是我們需要證據,人證和物證。”

“物證大約要偷偷去那坊間市裡一探才能得到,而人證,便是顧家人。”

方禹晟心想這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大致已經知道了,分明和蕭鸞沒有多大關係,他這樣捨命似的相幫,大約是心裡記掛著一個人,不出意外,便是那顧家公子了。“如此甚好,我隨你去一趟杭州,我私訪查出證據,你定要全力保護好人證不出意外,到時人證物證俱全,必能還你一個公道。”他這話說得霸氣十足,眉宇間一片疏闊。

蕭鸞作揖:“大恩大德,蕭鸞無以為報,便只好——”話未說完,便被方禹晟打斷:“大恩不言謝,我只要你記得我方禹晟,哪怕此事了結後我們再也沒有相遇的機會,你也永遠不準忘了我。”

重逢

蕭鸞聽了,有些發愣,好似上天特別眷顧他,這個總督大人並沒有太為難他,還特意地教他幫他,讓他連謝字都不知該從何說起。蕭鸞何德何能,能讓堂堂總督大人為他如此。

“別傻愣著了,你想什麼時候動身?”

“當然越早越好。”

“那你早些休息,我們明早就動身。”

說完,方禹晟轉身便快步離開了廂房,想必是安排私訪的事情去了。蕭鸞開啟窗子,天上懸著的月亮又比適才在迴廊上見著的時候西移了幾分,忽然就有些想笑,那個在杭州的書呆子現在會不會也望著月亮,念一些酸溜溜的諸如“楊柳岸曉風殘月”這樣的詩文呢?不過就算是酸溜溜的詩文,他也好久沒聽到了,所以,要立即趕回杭州去!

顧徽要去金陵的企圖被蕭鳳發現了,她半玩笑半認真地數落了他一番,說這金陵距離杭州才多遠,想來蕭鸞已經辦好了事情,在趕回來的路上了,你萬一在路中與他錯開,拖延了相見的時間,不是連腸子都要悔青了麼?如今都是這副食不知味的模樣了,若再見不著面,那就真是相思成疾了。

次日清晨,天邊剛透出清亮的光,蕭鸞就醒了,然後想著要回杭州,便再也睡不著,但又不敢驚擾了府上的其他人,只得睜著眼望著幔頂發呆。又過了一小會兒,居然有人輕手輕腳地過來,推開了門,蕭鸞趕緊閉眼裝睡,只聽得那人悄悄走近,坐在床沿上,替他把露出被子的手臂塞回去,又將黏在他臉邊的髮絲輕輕撥下來,默默嘆了口氣,便起身出去了。

天光大亮的時候,傭僕進來侍候他梳洗和用早飯。待被領至督府側門前,那裡已停了一輛樸素的馬車,蕭鸞鑽進去,方禹晟正安靜地坐在裡面,閉目養神。

“總督大人怎不騎馬,反而乘坐馬車?”蕭鸞想著騎馬不是更快些麼。

“騎馬太張揚了,你不要忘了,我們這次要悄悄地行動。”方禹晟詭異地笑了一笑,讓蕭鸞覺得這個表情格外的孩子氣,彷彿還小的時候,跟墨嵐在珊瑚堆裡捉迷藏,讓對方閉眼數到十的時候,自己卻溜之大吉,讓他在珊瑚堆裡遊了好幾圈也找不到。那時候也是這樣神神秘秘地笑著。

蕭鸞進了馬車坐定,才發現方禹晟眼下有些發黑,眼裡佈滿了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