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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不說話。喬柯彎腰握住他的腳踝,一驚,腳骨竟已腐壞:“為什麼不療傷?”

端木初六木然。

這樣倔強的表情,這樣落寞的情形,怎能不讓喬柯難過?如果沒有這些破事,初六還是那個飛揚的初六,而不是每天不要命了地想著償債——就算是衰神的情絲所化,他是一無所知的端木初六。

喬柯酒勁上頭,運起療傷之術,暖意融化寒冷。

腳疼痛難忍,端木初六掙了幾下就不動了,認真地看著腳踝。喬柯感慨,猶記得血祭暖骨時,端木初六藉起元力,為兩人織下溫暖的結境。如果可以停留在彼時,什麼都不知道,那該多好啊。

喬柯帶著醉意,撩起他的頭髮,露出熟悉的疤痕:“我什麼都可以原諒你,即使你幹了那麼多破事。”

端木初六憤怒:“我做了什麼!”

是啊,他是無辜的。

喬柯低下頭,無比傷感:“不怪你……都是那個破神仙乾的好事……說什麼清弦,什麼歷劫的約定,什麼情絲……只是跟你長得一樣,明明都不是你的本意,我一點兒都不怪你。”

胡言亂語,端木初六當他醉了。

等喬柯閉眼不吭聲時,端木初六推了他一把,喬柯順勢倒在地上。端木初六拍了他好幾下,喬柯裝死不動。

端木初六忽然自言自語起來:“那時,我每天動也不能動,但意識是清醒的。你在我耳邊說好聽的話,我都知道,你喜歡動手動腳我也知道,一開始恨不能剁了你的手,後來,實在太孤單,就不介意了,每天唯一的期盼就是你早點回來,跟我說說話,講一天發生了什麼趣事。”

“……”

“有一次,你過了一天才回來,我當時,還以為你終於受不了,棄我而去了。”

“……”

“我們沒有血契,為什麼還要說喜歡我?害我那麼高興,想著,就算我爹我哥都無情無義,世上還有一個人在乎我,我拼命拼命想醒來。”端木初六的聲音掩不住的傷心,“沒錯,他給了我一條命,我要償還,我不能跟他搶。”

“……”

“無所謂,反正,我也不喜歡你。”

喬柯醉著笑了,前面那麼深情的話,說到最後為什麼還要強調不喜歡呢。若是不喜歡,早就一腳把自己踹到河裡去了吧,至少也會扭身走人,怎麼可能這麼安靜地說那麼多話。這個人,是把“不喜歡”當成“喜歡”來說的吧?

世上有沒有時光倒流的辦法,回到什麼都沒發生的時候。

☆、算什麼男人

【第三十七章】

世上有沒有時光倒流的辦法,回到什麼都沒發生的時候。

回到某一天,初六在他肩膀哭的時候;或者初六將他踹進池水裡的時候;又或者再往前,喬柯回頭,仰視臺階上的人,恍恍惚惚,似曾相識。

可惜,時光只會匆匆向前,從來不肯停下。

喬柯勾住端木初六的手。

端木初六一滯,受驚嚇般急忙甩開,而後像一隻鹿一樣飛快地跑了,融進了茫茫夜色裡。喬柯四肢乏力,將臉埋進沙子裡:“要麼就再別出現,要麼就好好說話,一勾一搭,有意思沒有。好吧,我又上鉤了,你又跑什麼啊,我能把你怎麼樣!啊?混蛋!”

一夜宿醉,與寒潮相伴。

喬柯翻了個身,旁邊空無一物,河水拍打著寒氣一陣陣襲來,薄薄的朝陽映在水中,泛出橘紅色的光芒,他坐起來,衝著薄薄的朝陽伸展了一下四肢。

天空,兩隻肥鳥兒拍著翅膀撲哧著飛過。

河裡,兩隻紅鯉魚翻來滾去。

喬柯跳了起來,衝著河啊啊啊啊地大喊了幾聲,胸口的悶氣終於吐出。他洗了一把臉,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對著河水映照出的人影狠狠一跺腳:“瑪蛋,他亂矯情,不像個男人,你還能磨磨蹭蹭不像個男人嗎?不就是命嗎,你認命還不行嗎!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這種命有什麼不好!什麼神仙不神仙,這一輩子指不定什麼樣子呢,先做喜歡的再說!”

喬柯劈啦啪啦跑去找端木初六。

不過,知道那人性格彆扭,喬柯暗地裡跟了他一路。

這一跟,喬柯立刻嚇出一身冷汗來。端木初六還真是不要命了,竟然把主意打到一個掌門的坐騎銀鉤獸上了。這隻銀鉤獸看上去有點像銀麒麟,爪子帶鉤,專鉤人七魂六魄。銀鉤獸本來就稀奇,這一隻還是經過修煉的,厲害程度不亞於一個高階的修煉者。

端木初六有備而來。